“姑娘请便！”

陆延川侧身退让一步，等到赵岚菲和黎氏走进文渊阁后，才收敛脸上的笑意。

“你们几个今天回到书院，抄写《孝经》十遍！”

“不必了！”

赵岚菲瞥了眼那些口服心不服的学子，眼底闪过一抹鄙夷之色。

这种不是发自内心的道歉，她才不会接受。

院长平日里最是一丝不苟，对人向来严苛，便是平日里他最为看中的学子，也是不苟言笑。

没想到今天居然对一个小姑娘这般客气亲切。

倒真是让他们有些匪夷所思。

眼底骤然闪过一抹惊艳。

好俊俏的小姑娘！

赵岚菲打量老者片刻，又见这些人如此恭敬，便大概猜到他的身份，立即福了福身。

“相公很好，人已经能下地了。这几日，我一直在镇上找你，还请姑娘给我们夫妻二人一个报答你的机会。”

赵岚菲尴尬的扯了扯嘴角，确实不太记得眼前的妇人什么时候见过。

“数日前，你曾经救过我的相公，还给了我们一百两银子……”

“原来是你！”

黎氏看着都心疼。

两人买完书就打算离开，忽然一个人影从角落里冲出来，扑腾一下跪在赵岚菲的面前。

“恩公……”

伴随着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位须发斑白，却神采奕奕的老者从文渊阁出来。

步伐稳健，衣袂飘然，颇有一种道骨仙风的感觉。

众人见状，皆是怔愣。

几人敢怒不敢言，纷纷拱手告退。

赵岚菲挑了很多书，打算开春后，让赵家三兄弟进私塾念书。

结账的时候，整整花了二十多两银子。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这种男尊女卑的思想，在他们脑海中已经根深蒂固，又怎么可能因为自己一番话而得到改变。

“先生，若无别的事情，小女子想去书阁看看，打扰了！”

“谁说女子不如男！姑娘这番话说得确实在理，枉费他们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胸襟却不如姑娘开阔。”陆延川扭头冲着那些学子道：“还不给人家姑娘道歉？”

一众学子虽然不服，却也不敢违背陆延川的意思。

毕竟人家曾经也是探花出身，官拜内阁大学士，就是当今天子，也是他的学生。

“见过先生！”

“姑娘不用多礼。”陆延川朝着赵岚菲颔了颔首，饱受风霜的脸上，带着慈祥的笑意，与刚才冷肃的样子判若两人。

一众学子顿时傻眼。

赵岚菲恍然想了起来，连忙将妇人搀扶起来，“大姐，你先起来，可是你相公……”

“不！”

妇人怕赵岚菲误会，连忙摇头，捏着衣袖拭去眼角的泪水。

赵岚菲和黎氏吓了一跳，定眼一看，才看见一个妇人跪在自己面前，

“你是……”

妇人抬头，两行清泪划过脸颊，颤抖着声音哽咽道：“姑娘，你不认识我了？”

回过神后连忙拱手揖了一礼。

“见过院长！”

老者双目炯炯有神，透着威严的眸光，一一掠过那些站在门口的学子，最终落在赵岚菲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