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起那碗羊奶一饮而尽,然后将碗放回因她这般举动而满脸错愕的女子手中:“出去吧。”
“殿下,医师就快到了。”女子欲劝,“还是等医师……”
白梨恍若未闻。
所以,喝不喝呢?
「没毒,可以喝。」
像是专门回答白梨的心中疑惑般,她脑中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若真想害她,趁她昏睡时一剑赐死不是更快?
白梨想得到这一点,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会去思考、去推敲,仿佛强迫症一般。
她不得不用无关紧要的思绪填满自己。
“殿下,您最爱的羊奶,温热后加过蜂蜜,喝一些吧。”
距离尚远时还好,眼下那勺羊奶就在白梨鼻尖下方,香甜醇厚,仅闻着就让人感到齿颊生香。
白梨不自觉地动了动喉咙。
她痛苦万分地佝偻起来,鸭绒被包裹住纤细的身躯,泪水滚落,许久才停下颤抖。
「所以,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压抑的哭泣后,她的声音重回冷静与坚定。
转眼间,这里只剩下白梨一人。
原本因侍女环绕显得拥挤的房间,顿时变得空旷起来。
空旷,又冷清。
那个叫希维拉的人谋害她——目前来看一个权利很大的公主,按照西方封建制度——将他关到地牢里择日砍头,或者在他做出谋害行为时当场砍头——都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可听这女子话中含义,希维拉在地牢里过得似乎并不差。
而且这种并不差的待遇,似乎是眼前的女子认为她希望看到的。
她的视线越过女子,落向跪在地上的那名侍女。
“我说了,都出去吧。”
女子悻悻然停下劝说之语,复又担忧地看了白梨两眼,才拉住地上跪着的那名侍女,一同离开了房间。
电子的、机械的、不带任何感情的……是系统的声音,却又不是“系统”的声音。
那声音带来了一小撮希望。
那一小撮希望让白梨感到她的心脏重新开始跳动。
——因为一旦停下来,她就会发觉自己的心空落落的。
那种失落感,足以使人发疯。
……
想喝且怂。
一时间,她的内心万般纠结。
其实这种小事不至于让人如此为难,稍作思考便能想到,不太可能有人通过这种方式加害于她。
她感应着脑中的那个存在。
「……系统?」一颗冬瓜糖的快穿:女配只想学习
壁炉燃烧,哔啵作响。可它释放的热量像是永远抵达不了白梨身边,远远的就衰减殆尽了。
不愿回想的记忆如同被压缩到极限的弹簧,施力者稍有松弛,它便立即凶猛地回弹而至。
白梨躲无可躲地被击中了,通身上下,连骨头都在发疼。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思索间,唇上忽触到一片冰凉。
原来是金粉女子见白梨久久不语,又将玉勺往她嘴边推了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