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这是属于两人之间的爱称。

见小姑娘放在身上的指尖，细微地动了动，陆渊立刻回神。

顺从地低下头，将耳朵贴了过去。

呆滞无神的双眸，泛着模糊的红。

泪水，无声地滑落。

微微翕动着的双唇，似想说什么，可再发不出半点声音。

“没用啦......”

心脏命中，她是靠仅剩的妖力，撑着的最后一口气。

鹿茶轻轻一笑。

涓涓热流，自他的掌心流下。

淋漓的鲜血滴落至地面，以极快的速度汇聚成了血泊。

耳边嗡嗡作响。

陆渊呆呆的抱着小姑娘的尸体。

双眼失去了焦距。

像是一个被人遗弃的残缺木偶，一动不动。

“陆渊，希望你今后的每一天。”

“都要好好地活在忏悔之中。”

“再见啦......”

“我放恶犬，试图在你修剪花草的时候偷袭你......”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曾经做过的事情，认真地寻找着自己惹小姑娘不愉快的那一点。

直到微凉的指尖，抵在了他发颤的唇前。

偏偏每一刀一划，落下的，又都是她的名字。

“为什么......”

陆渊的脸上流露出茫然的神色。

那微弱却清甜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戏谑：

“魔鬼......怎么配得到爱呢？”

陆渊忽地僵住。

砰——！

子弹划破空气，直奔陆渊的胸口。

已然恢复的保镖，飞身想要推开对方，有人却比他更快了一步。

鹿茶轻仰起脸。

被鲜血濡湿的唇，吻在了他的侧脸。

以往的温软，现在格外的灼烫。

“陆渊吖......”

她很少叫他的名字。

总是笑意盈盈地叫他陆先生。

鲜血从粉嫩的双唇中涌出，染上了几分艳丽：

“我好疼啊陆先生......我不想再动了......”

陆渊踉跄的步伐蓦地停下。

陆渊眼中的世界刹那变得一片灰白，只剩下那滩在不断扩大的红色。

他强撑着爬起，身形趔趄，却紧紧地抱着少女，语无伦次：

“我，我送你医院，别怕，会没事的，我在这里，很好治疗的。”

良久。

一个保镖小心翼翼地走过来，低声询问：

“先生，王启坤，该怎么处理？”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鹿茶的手便已无力地垂下。

唇角餍足地上扬着。

仿佛，死亡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

鹿茶静静地望着他，心里有一丝可惜。

如果不是要让小反派和曾经的原主一样痛苦，她还挺想，亲手杀了他哒。

感觉到仅剩的一丝妖力也快消散，鹿茶澄澈的杏眸里，满是恶劣：

晶莹的泪珠，翻滚得更加汹涌。

“是不是，因为我以前经常吓唬你，你怨我从来没有跟你道过歉......”

“我把你一个人丢在了婚礼上，故意让所有人嘲笑你......”

他怔怔地看着笑容灿烂的鹿茶。

一时之间，胸口如同压了千斤重的石头。

唯独她的话语，化成尖刀，穿过了一切阻碍，狠狠地扎进他的心脏，肆意地搅烂着那坨血肉。

一抹倩丽的身影，挡在了男人的面前。

陆渊的瞳孔骤然缩紧。

几乎是在抱住少女的那一瞬间，他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地跪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