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泰和黄子澄可就没那么好命了。

方孝孺也不会去为他们求情，只会恨他们为何不早死四年。

原因很简单，两人与方孝孺一直政见不合。

建文朝的旧臣之中，齐泰，黄子澄，练子宁，铁铉，方孝孺等人都是拒不投降燕王的顽固派。

其中方孝孺，因为被陈堪道德绑架，不得不向燕王低头，得以改变身死道消的结局。

而练子宁因为有方孝孺为他求情，虽然还是不愿投降，但也得以免死。

陈堪恭恭敬敬的伸出双手接过，又恭恭敬敬的退出了书房。

......

齐泰与黄子澄被处决的消息并未在百姓之间掀起多大的风浪。

看着纸上的君子朋而不党六个大字。

陈堪心中了然，这便是方孝孺为他定下的政治方向了。

他整理了一下衣衫，双手合拢，行了一个正经的儒家揖手礼。

方孝孺心中如何能不恨？

别以为大儒就不会有小心眼，孔子还诛少正卯呢。

本来朱允炆若是听方孝孺的，这场战争早就赢了。

就算听练子宁的，晚一点也能赢。

若是听他们两人的，则早晚都能赢。

气得方孝孺和练子宁一个自请贬官，一个干脆不问政事。

齐泰和黄子澄他们是忠臣，这毋庸置疑。

但他们也是误国的庸臣，这也是毋庸置疑的。

说着，随手从桌子上取来一张纸，提笔，蘸墨，挥毫。

陈堪回首，走到方孝孺身旁。

静静的看着方孝孺落笔。

不仅政见不合，两人曾经还仗着朱允炆的信任，颁布了许多看似合理，实则误国误民的政令。

方孝孺和练子宁都知道那些政令不合理，奈何朱允炆对齐黄二人深信不疑。

反而怀疑方孝孺和练子宁阻挠他们的政令是别有用心。

只是被褫夺了官职，遣送回家。

铁铉则是还在济南固守，不过方孝孺的劝降信件已经在去往济南的路上。

而且朱棣承诺过方孝孺，就算铁铉拒不投降，济南城破之时，也会留他一命。

但对于大明官场来说，所造成的影响却不亚于一场大地震。

齐黄二人之死，对于大多数投降了燕王的底层官吏来说，所造成的威慑力足以让所有人都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诚心诚意的感谢道：“学生陈堪，多谢恩师栽培。”

“去吧。”

将字递给陈堪，方孝孺对他充满了期待。

偏偏朱允炆选择听齐黄二人的。

不仅让君王丢了江山。

还让方孝孺不得不为了天下百姓接受了朱棣的胁迫，从此背上贰臣之名。

正所谓书生造反，十年不成。

但书生误国，却是速度极快。

朱允炆在齐，黄二人尽心尽力的辅佐下，短短四年，天下便成功易主。

顷刻间，六个大字跃于纸上，形若游龙，翩若惊鸿。

“君子，朋而不党。”

方孝孺的字，士林中千金难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