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觉得涂山凌的父亲是个正直的憨憨,这都什么时候了,不带着家人跑路,还主动进宫送死。.
涂山一族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傻?
果不其然,等桑辞赶到宫里已经迟了。
涂山晓见他还敢躲,更气了。
如果有狐尾,有苏那群黑狐狸哪里会是他们的下手?也不至于那么嚣张地跑来国师府,围攻少主和族长,要他们交出狐尾。
桑辞看着涂山晓鬓角的几缕白发,心想自己不和老年人计较,“涂山凌在哪?我要见他。”
三年前,涂山凌偷偷跑去祠堂,还从秘密的暗道里拿走了狐尾,送给桑辞。
祠堂着火后,他从小看到大的少主像变了个人,时不时跑到狐神洞里喝得烂醉,什么也不说,就发呆坐着。
涂山晓因为师弟的嘱托,从没想过桑辞会去欺骗涂山凌,还拿着狐尾跑路。
等到走到宽敞的庭院,才看见了三长老涂山晓,还有老熟人神医。
昏暗的灯光下,神医正缓缓地抱起地上昏迷的貌美妇人。
桑辞认得那个妇人,成亲的那天,她与国师并排坐在高位,是涂山凌的母亲。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涂山凌的身上。
好可怜呐,他想。辰二十一的嗷呜!霸总的小可爱一心动就变身
最前方的皇座上坐着两个带着黑狐面具的黑衣人,他们惬意地晃着长腿,看戏一般地欣赏着底下的闹剧。
有苏一族最喜欢血,最喜欢看人被扭曲的欲望折磨。
而涂山凌呢。
有苏游的脑袋盛不下复杂的阴谋,他不知道他爹随口跟他说的话意味着什么。
有苏一族野心勃勃,早就不甘于活在暗处。他们一直在等一个机会,而这个机会,愚蠢的三皇子萧杰给了他们。
萧杰以为有苏一族贪财莽撞,只要稍加奖励,送上鲜美的肉脯,就能像野狗一样被他使唤。但不知,他们不是狗,是心狠手辣的狐狸。
富丽堂皇的大殿里,那个总是笑容温和的国师躺在血泊里,已经没了呼吸。
一旁疯了一般的新皇萧杰眉宇之间尽是淡淡的黑气,已经被有苏一族勾起了内心潜藏的恶念,失去了理智。
他大声地吼叫着,说他要狐尾,他才是真龙天子。
涂山晓冷哼了声,不愿意理他。
一旁的神医叹了口气,开口道:“凌少主担心族长的安危,跟着一起进宫去了。”
桑辞暗道了声糟糕,起身跃起,向着皇宫方向飞去。
现在想来,卑劣的混血,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们的死与我有什么关系?你打不过他们,干嘛把气撒到我身上?”
桑辞躲开那巴掌,不解地看着涂山晓。
三长老涂山晓满身是伤,显然与人经历了一番打斗,看见桑辞他们,才眯起眼冷笑道:
“桑辞,若不是把狐尾给了你,他们也不会死。”
涂山晓迈步向桑辞走近,伸手想要甩他一巴掌。
一身白衣染血,握着把银剑,像是自知无处可退的困兽,把他死去的父亲背到背上,向着宫殿外走去。
无比荒唐、无比戏剧,却又是真实的。
桑辞脸上戴着黑底红线的狐狸面具,站在柱子后面,这面具是他之前和有苏游把人敲昏后,顺手拿的。
有苏一族要的是他的皇位,是万人之上的权势。
桑辞从空中落入国师府,不远处台阶处躺着被割喉的奴仆,地面的血渍都凝固成了暗红色。
他再往前走,又路过了三四个死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