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澈看着疾步而来的人,低声向身旁嘲讽:“有的人呀不激一把,都不知自己心里装的究竟是什么。”
冯和槿看向盛澈,不知这话究竟是在说谁,眼中满是彷徨。
此时已经走近的凌与枫一把扶住冯和槿的肩膀:“是哪里不舒服?”
“娘娘……”冯和槿面红耳赤的终于忍不住了:“咱们走吧。”
盛澈瞧着眼前这小子脸红的都快滴血了,掐算着时间也大差不差了,抬手道:“我脚麻了,过来扶我一把。”
冯和槿不敢不从,低着头将手腕伸了过去。
见盛澈在里面待了半盏茶的功夫就出来了,忙走上前去:“娘娘,此地不宜久留。”
盛澈却置若罔闻,直直的坐在了靠近内殿的那把椅子上,不慌不忙道:“不急,正尘那小子新研制的药有时会出岔子,且等一等。”
说这话的时候,她却是瞧着殿外的。
盛澈下唇咬的都快没血色了,“我……给你戴了顶绿帽子。”
茶盏哐当坠地,摔了个四分五裂。一只老乌贼的女悍匪皇城流浪记
盛澈没接他的话,忽然反问道:“你去的时候凌与枫喝的怎么样了?”
正尘先是一愣,随后道:“没太注意,凌大哥酒量一向好的很,不过那几位将军跟野牛一样,也是海量,凌大哥这次估计逃不脱的。”
盛澈颠了颠手里的竹筒,朝内殿看了一眼,又朝正尘道:“你将银针给我,然后再去崇兴殿一趟。”
“去哪了?”他摸着她身上的衣裳都泛着冷气,肯定是在外面走了许久。
这么想着,伸手拿起碳炉上的茶壶倒了盏热茶。
盛澈瞧着他精绝的侧脸,感叹这么好看的男人也被绿了,始作俑者还是自己,心中不免一阵愧疚,又想起前几日他说过即使动后宫里的女人也得经过他的手,咬了咬牙,再往后退了两步。
“九爷,没什么好难为情的,这事……”
主仆二人拌了一路嘴,磨磨蹭蹭回宫的时候亥时都过了。
他俩刚踏进交泰殿的门,搭眼便瞧见这大冷天的,院子里跪了一地的宫人,盛澈暗道不好,将一众奴才打发起来,提起裙摆往内殿去。
“哎呀,没多用。”盛澈随手揪着花枝上的花苞往雪地里扔,白雪红梅分外惹眼:“或许是……不小心掉了吧。”
正尘看着她心虚的模样,啧了一声:“九爷,你不会想偷偷留着吧。”
“我留这东西干嘛!”盛澈竟没料到他能想歪。
“九爷放心,我方才已经反复叮嘱过了。”
路旁腊梅此时开的正盛,缕缕暗香随冷风飘散过来,盛澈将袖口里的手拿出来,折了几枝好看的嗅了嗅,又继续往前走,没走几步发觉身后的人没跟上,转身瞧见他站在那捡什么东西。
她折返回去:“怎么了?”
冯和槿支支吾吾的没说出话来,脸却更烫了。
盛澈呼出一口白气,抄起了手:“你再多啰嗦几句他就不用治了,直接埋了算了。”
凌与枫这才记得朝盛澈行礼:“陛下早半个时辰前便退席去找娘娘了,娘娘也快些回宫吧。”
“娘娘这是……”冯和槿话说了一半终于意识到盛澈要做什么,惊得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你搬不搬?”盛澈如今已然拿捏住了他的命门:“信不信我明日便让陛下给凌与枫赐婚!”
正尘只见本来像个木头的冯和槿立刻上前将地上的王昭容扛在肩上往内殿走。
还没等冯和槿开口,盛澈便替他回道:“这鬼天气,在殿外值守冻到了,恐怕过会儿就得烧起来,你快将他带回去吧。”
凌与枫担心的用手背碰了碰冯和槿的脸颊,确实烫的厉害。
“给你的披风为何不穿出来?”
盛澈也只是扶了那么一瞬就松开往外走,边走边掏耳朵。
两人走了不到百步,迎面撞见赶来的正尘和凌与枫。
此时的凌与枫已经有些微醺,远远瞧见两人,即刻跑了过来。
冯和槿猜不透皇贵妃的心思,只能候在一旁听从吩咐。
这座空殿静的出奇,甚至连殿外枯枝被积雪压断的声音都听得见,盛澈不说话,只在那把玩自己手里的小竹筒。
冯和槿本也在那静候着,可内殿渐渐出了动静,而且越听越不对劲。
正尘有些不解:“这次又要将谁骗来?”
盛澈倾身耳语几句,把他打发走了。
冯和槿将人安置在寝榻上,深深叹了口气,转头便被盛澈给赶了出去,只能守在外殿。
“赵倾城,我又闯了点祸。”
“嗯,又闯了什么祸?”赵倾城似乎习惯了,她跑出去这么久不折腾点事出来都不是她了,人平安回来就好。
他也不急,将不烫了的茶递过去:“喝一点暖暖身子。”
“我回来了啦。”她偷偷摸摸将脑袋探出屏风,笑嘻嘻的朝坐在桌前冷着脸喝茶的男人讨乖道。
赵倾城好看的桃花眼淡淡抬起,伸出手勾了勾,示意她进来。
盛澈心虚,只敢站在他身旁一步远的地方。
正尘顿了顿,贼兮兮道:“用在陛下身上啊,宫里都传陛下纳妃多年膝下无子是因为……”
话到一半,他忽然变的一脸严肃,竟有些像风兮寒了:“不然让风师兄给治治,总不能讳疾忌医吧。”
“陛下没病,身体好得很,你少瞎琢磨!”盛澈气得脑壳疼,扔了摘秃的花枝转头走了。
正尘晃了晃刚从盛澈袖口掉出来的小竹筒,问道:“九爷,空啦!”
盛澈清了清嗓子,看向别处:“空就空了嘛。”
“该剩一根的,九爷,这针的药力很大,多用会出事的。”他还专门将竹筒的塞子打开,确认了一下确实用空了。
“嗯,我这就走。”盛澈嘴角带笑的看了两人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正尘跟在盛澈身后,拐了个宫道便凑上去:“九爷,人已经安排了,过不了一炷香的时间就会去那间空殿。”
“让他们不要将动静闹太大,有人证便好,陛下也不能失了颜面。”
“九爷,方才那话什么意思,凌大哥成亲关和槿哥什么事?”正尘好奇的凑上来问,盛澈却在那就着月光认真数小竹筒里有几根针。
“三根?”她看了正尘一眼:“你怎么就留了三根啊!”
这话倒让正尘不明白了:“两根足够了,多一根都是富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