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尘骂骂咧咧道:“这种勋贵世家真见不得多清白,九爷你说她们也都是大家闺秀,净用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脸都不要了。”
盛澈坐在那纳闷:“我有一处想不明白,这药我若是喝了又能怎样,今晚我可是一直陪在陛下身旁,她这时候下药总不能是给我和陛下助兴用的吧。”
正尘捏着有些发烫的耳垂,慢吞吞道:“那我怎么晓得,不过九爷放心,我有的是解药。”
“真是有意思,那位王昭容如此明目张胆的给我下毒,无异于作法自毙,她得蠢成什么样才能让她宫里的人打着自己的名号来送醒酒汤。”盛澈都被蠢笑了,这个还不如崔芸惜哪。
正尘呸了一声:“九爷,咱们去告诉陛下吧,让陛下治她得罪。”
“慢着,”盛澈抬手阻道:“她不过是个小喽啰,幕后主使是谁你还猜不到?”
正尘挠挠脖子,声音小了点:“脏东西……”
“什么?”盛澈头昏,耳力也跟着差了,一巴掌拍在正尘后脑勺上:“你属蚊子的,声音这么小!”
“哎呀,是春/药,青楼娼馆的下作玩意儿。”
“笑面虎一个,撬人墙角倒是利索。”盛澈冷嗤一声,看了眼正尘手里的汤:“这汤能喝吗,能喝的话快让我喝点。”
正尘忙打开盖子闻了闻,默默皱起了眉头。
“怎么,有毒?”
一只老乌贼的女悍匪皇城流浪记
“欸!”
正尘转身要走,盛澈又吩咐了一句:“我看冯和槿在殿外值守,将他也叫出来,一会儿或许得有个帮手。”
今日宫宴从乐府召了不少乐师进宫,有几个面色清隽的被排在了前面,以色侍人,不分男女。
正尘忙道:“上面淬了最烈性的春/药,一根针下去,若是不人道那就废了。”
盛澈半晌不语,看看那针又看看正尘,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怒道:“你刚才还说她们手段脏,那你怎么有这种下三滥的东西!”
正尘被揪的气都短了,小声解释:“是粉黛苑的姐姐们让我做的,九爷常带我去那儿,她们总是拦住我,说若不给她们做这个,她们……她们就要扒我裤子。”
言毕,回身看向花圃:“可惜了,这药本来还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你给倒了。”
一听这话,正尘立刻来了精神,忙翻腾自己的宝贝荷包:“九爷且等一等。”
说着在荷包里一顿翻,做终于找到了个指节大的小竹筒,然后晃了晃,从里面捏出来个小毛刺,盛澈不凑近看,几乎看不到。
言毕,走上前去扶住了歪歪斜斜的柏常安。
盛澈语气不善:“拜靖北王所赐,我属实是喝了不少,还要再在外面坐一会儿。”
说着看了一眼他扶着的人:“柏大人貌似是醉了,不知为何摔在了这里,靖北王若是闲得慌,先将柏大人送回去吧。”
“不对,”盛澈一拍大腿:“春/药准备了,奸夫应该也准备了。”
正尘瞪大了眼睛:“九爷的意思是她们还有后招?”
盛澈笑笑,起身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正尘一顿:“是德妃!”
这王昭容是德妃的庶妹,九爷说过她和林美人是王骞邕送来助德妃夺位的棋子,怪不得她位份这么低还能被太后带来宫宴,感情是沾了德妃的光。
盛澈忍不住笑道:“你说王玉桦得有多厌恶这个庶妹,才能将这差事交给她做,不是还有个林美人吗,论着远近亲疏也不该挑王昭容啊。”
盛澈愣怔许久,酒都醒了一半:“刚才那个小婢女是哪个宫里来着?”
“她说是芒种轩王昭容的贴身宫女。”正尘回道。
酒喝多了人就变得迟钝了些,盛澈坐在廊椅上细细琢磨,冻的指尖都凉了才想明白。
“没毒,”正尘嫌弃的翻手将那盅汤给倒了:“有点别的。”
“别的?”盛澈纳闷的往花圃里看去,如今天冷,花圃里只有枯枝,醒酒汤很快洇进了土里:“不是毒药还能是什么?”
见正尘抿着唇不说话,她更好奇了:“磨磨蹭蹭,有什么好瞒着我的。”
正尘禀报完,赵倾城睥睨殿下的朝臣酒性正酣,有些走不开,低声朝正尘道:“顾好你家主子,说朕待会儿便去陪她。”
正尘俯首应下然后往外走,余光之中瞧见后排不起眼的角落一身形略显高大的乐师紧随而来。
他快走了几步,与殿外的冯和槿耳语了两句,随后又往盛澈坐着的长廊下走去,冯和槿却并未跟着。
盛澈放开他,轻咳一声:“交给我,小孩子怎么能玩这种东西。”
正尘委屈巴巴将竹筒递过去:“没做几根,这不也派上用场了嘛!”
“你还有理了!”盛澈撇了他一眼,又道:“进殿向陛下禀报,说我不胜酒力先回宫了,说的时候招摇点,免得有些人听不见。”
“这是什么?”
“牛毛针,用银鱼身上最细的鱼刺做的,入肉即溶,扎在人身上几乎感觉不到疼。”正尘一本正经道。
盛澈眨眨眼:“你能这个出来做什么?”
柏常安不敢吭声,任凭盛澈给他编排。
列清昭点点头:“臣这就将柏大人送回去,娘娘也请当心些。”
待人走后,正尘不尽道:“这位小靖北王人还挺和善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