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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5 章 湖底(第2页)

贤妃眸色微动:“如今边疆战事焦灼,陛下确实有日子没来后宫了。”

德妃神色恹恹:“姐姐当真是会说笑,就算是陛下来了后宫又如何,除了去交泰殿还能来咱们这里不成,自打陛下登基以来已满一年了吧,有去过姐姐宫里吗,当然,妹妹的重华宫自然也是没这恩泽的。”

“妹妹与我皆是东宫出来的老人了,自该晓得陛下向来无心男女情爱,多是以国事为重的。”

小正尘有些懵怔,他出宫还不到两日,元星姐姐怎么就没了。

他低头看了看脚上绣了一朵绿蓝的革靴,哭着冲去了后院。

……

太皇太后的事过去了月余,再如何九爷心里也该有个准备,正尘却没料到她会如此动怒,赶忙抓起她拍出血的手掌:“我晓得九爷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她,但如今也该从长计……不对,两条人命?”

正当他还在寻思该是曹贵公公的事也算在崔芸惜头上时,惜错神色怅然的抱着个檀木匣子走了进来,眼底皆是疲累。

“娘娘,元星的东西奴婢都已归置妥当,那两箱冬衣奴婢给您收在了暖阁,这是她近些日子用的,里面有一枚刚刚做好的络子,还镶了块白玉,应是前些日子您赏给她,她没舍得戴……”

这边正尘刚卸下背上的小包袱,盛澈便递过来一杯不冷不热的清茶,来不及多寻思他家九爷今日为何如此体贴入微,他喝下茶润了润嗓子就急着告知自己这次出城的收获。

“九爷,尤富贵彻底查出来了,这个李三昌貌似只是个码头的管事与这些个达官贵人没个牵扯,但查下来却发现他娘子是崔丞相夫人的陪嫁丫鬟。如今他娘子虽说不在崔夫人身边跟着了,却还是帮她管着城郊的庄子,这李三昌喝多了和尤富贵透露,他收的那些个寒僵蛊虫都给了他娘子,再由他娘子送去给崔夫人。他大字不识,只以为这崔夫人收寒僵蛊虫是为了对付府里的那些个得宠的小妾。”

听了这一车轮话下来,盛澈蓦的煞了煞眼眶子:“崔明逸的正头夫人?”

“走,该去拜会一下皇贵妃娘娘了。”

贤妃不动声色的朝身旁的夏荷低声说道。一只老乌贼的女悍匪皇城流浪记

“皇贵妃多久未出交泰殿的门了?”贤妃忽的问道。

德妃回想了片刻:“先头太皇太后尾七便没见过她,思芊还奉太后娘娘的令去看望了。对了,思芊进宫也有些日子了,咱们几个自当要聚上一聚。”

“郡主去过交泰殿?”贤妃喃喃自语了一声豁然明朗,旋即不动声色的拿帕子拭了拭额角。

话止于此,却已然让旁人明晰所以。

贤妃眨了眨眸子:“此话当真?我记得那个小宫婢很得皇贵妃娘娘宠爱,吃穿用度比着二十四轩的妃嫔们都不让分毫,怎会被安妃处置了哪。”

“自然当真,前天惜错大姑姑都带人找到重华宫来了,我便留了个心思让奴才去打听,说那小宫婢是被揽月殿掌事荣顺带人活活打死的。”

入夜,正尘也回来了。

待他一入正殿的门,在主位上等候许久的盛澈便起身快步走了上去,按着他的肩膀前前后后的看。

“出宫可还安好?没伤到哪吧。”

德妃哂笑一声:“贤妃姐姐如此自欺欺人也就罢了,毕竟在东宫之时姐姐也算是最得宠的,我们这一众人里,只有姐姐被陛下亲自封了侧妃哪,不过妹妹说的冷清可并非指陛下。”

贤妃斜睨了身旁人一眼:“妹妹当说何事。”

“姐姐当真不晓得?”德妃掩唇轻笑了一声:“想必是姐姐近日未出宫走动吧,交泰殿那位的贴身婢女,被咱们的安妃娘娘给……”

前朝政事繁忙,后宫便安生了许多,贤妃瞧着秋色尚好便约着德妃一同逛园子,二人带的奴才不多,也方便着说些悄悄话。

德妃命婢女云亭去采几株美人蕉,自己则站在青石板路上拿团扇挡着日头,闲闲的往远处看着。

“姐姐觉不觉得这几日后宫过于冷清了。”

仔细禀报着惜错又开始哽咽,盛澈见她累了一天,抬手接过那枚络子吩咐她回去歇着。

近旁的正尘瞧着两个人的神色,一时间有些恍惚,问出口的话都跟着打了颤:“……元星姐姐哪?为什么要收拾她的东西?”

盛澈没言语,被瓷盏碎片扎破了的手紧紧攥着那枚络子,直到手心攥出血,将那络子上上下下染的血红,才声色黯然的看向面前已经红了眼眶的小毛头:“九爷会替你元星姐姐报仇的。”

正尘重重点头:“对,崔芸惜的亲娘。”

放在桌上喝空了的茶盏子猛的被盛澈一掌拍碎,可却还是没消得了她的怒气。

“崔芸惜,你欠我的两条人命,我盛澈定要你血债血偿!”

“这日头还是太大,妹妹自便,我有些累了先回宫歇着了。”

德妃瞧着云亭手中的美人蕉开的正艳,心情舒畅的很,言笑晏晏道:“那姐姐快回去歇着吧,我自己逛便是了。”

二人行了平礼,贤妃带着婢女拐了几个楼亭,随即驻足调转了去向。

贤妃一时间有些惊愕:“皇贵妃没去兴师问罪?”

“何止没去兴师问罪,今早她宫里那个叫正尘的小太监路上遇见了荣顺,本想给那小宫婢讨个说法,却因着年纪小被荣顺狠狠打了一顿,皇贵妃至今没吭声,出奇了不是。前头还恃宠生娇,如今陛下才几日没来后宫她便蔫了,被人欺负成这般也不敢吭声,这小门小户出来的没个依仗就是经不住事。”话落,德妃还自顾地左右看看,确是觉得自己这话说的也唐突了些。

而一旁的贤妃却未置一词,以她对交泰殿那位的了解,此事绝不可能就此作罢,连太后都敢顶撞的人怎会对个嫔妃忍气吞声,其中定有蹊跷。

正尘原地转了个圈,笑嘻嘻道:“九爷今日是怎么了,我这不全须全尾的回了,连根头发都没掉。”

“平安回来就好。”她莫名的松了口气。

正尘只当是九爷疼爱自己,毕竟他这一趟日夜兼程可是出了上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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