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怎么可能给她的男人疗伤，平白让自己恶心！”

“……”

语气倒是冷傲，极尽刻薄之能，可情绪却骤然坠落。

“他哪里比我好了？”

“我前几日听传言，他带领一群弟子去执行宗门任务去了东灵洲，当时我还在暗笑青霄剑宗奇怪，竟让他这样的身份去做这等无关紧要的任务。现在看来，执行任务是假，他主动去见她才是真。”

“闭关怕是要上百年，她肯见他，却不见我！”

当下，他彻底不管那炉已经逐渐传来焦糊味的丹了，转而关心起他那听起来快要碎掉的师弟。

“你说，你和师兄说，究竟发生了何事？”

这句话一出，老头子便听到了好一通混乱而又情绪激动的控诉——

“兰台，何事？”

“大师兄。”宋兰台的声音不似往日清润，听着有些喑哑。

丹圣子纳闷：“怎么了？这是炼丹又炸炉了？”

只是剑气犀利，于是本就磕碜的香炉越发破烂不堪。

第5章 “不借”

暗巷，空医馆内。

一群初出山门的剑修们挤在狭隘的屋内，皆探头屏息，目光齐落在最中心的白清欢身上。

屋外风竹呜呜，那边也似是哽咽。

“但是，她好像要有新道侣了。”

丹圣子眼睁睁看着报废的这一炉丹，亦带了哽咽，却没责怪师弟，只下意识顺口接问了一句。

听到这里，丹圣子勉强算是听明白了。

他那两缕被糊烟熏得发黑的白胡子颤了颤，从记忆里扒拉出一个人名来。

“你……你今日见到白清欢了？”

清瘦矍铄的小老头目露精光，脸上也不由显出笑意。

然而就在这时，他腰侧悬着的传讯玉简却不断闪烁。

“谁在这时候打扰老子……嗯？兰台？”

宋兰台叹气了，声音复又低哑下来。

“但若他真死了，她怕是要难过，最后我……我还是把药给他了。”

后半句说的，真是委屈至极。

“仙君转世又如何，小小宗门任务竟也会身负重伤，居然还要靠她的方子疗伤，可笑，可笑至极！”

“她当初以我年岁小不懂事拒绝了我，不愿同我结契，说只把我当弟弟，又说不喜欢比她小的。”

“可是他分明比我还小了百岁不止！都是弟弟，凭什么他行，我不行！”

“那是她亲手配成的第一个灵药方子，她曾说，那方子除了她，只有我知晓。”

“可是今日，他却说出了一模一样的方子！”

“她竟给他了！”

“不是……我只是，心绪浮躁，无人可说。”

此话一出，丹圣子心中一个咯噔。

难道是小师弟修炼出了岔子？！要走火入魔产生心魔了！

她席地盘坐，跟前摆着的是一鼎小小的丹炉——

确切说来，该叫香炉才对。

因为这是李长朝在医馆后面的杂物间翻出来的，拿出来的时候，还用剑气吹了不少香灰出来。

“是谁？”

而后，便听得那端的哽咽声骤然变成磨牙声。

“段惊尘！”

时隔多年，再听到这名字，玉简那边的人仍旧沉默。

过了好久，才传来很轻的回答声。

“不曾。”

发现是小师弟传的讯后，丹圣子心中的怨气顿时消散。

这师弟名为师弟，实则是丹圣子亲手带大的，旁人当然比不得。

他看了看眼看要出炉的丹，又看了看还在闪烁的传讯符，叹了口气，还是伸手拿了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