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转念一想，按照梦境的话，她就是死了，云庆和会为自己掉一滴眼泪么？

未必。

大概率会觉得可惜吧，毕竟自己死了，他就没法子找耿旺打秋风了。

沈窈窕抬起哭肿了的眼睛，“天底下的父亲都是那样的吗？”

“不全是吧。”顾清平沉吟片刻，牵引着沈窈窕走到堂屋，自然而然的给她拧了干毛巾擦脸，“说起来，咱们两个人的家庭，是差不多的。”

“我和清安小时候爸爸特别疼我们，只是运气不大好，走的比较早，我娘就自然而然的改嫁了，后来发生的事情，你就知道了。”

顾清平的手给了她安全感，沈窈窕就像是即将溺毙的人抓住了救命浮木似的，抱住了他的胳膊。

嗷嗷哭了一通，顾清平的袖子都湿透了。

沈窈窕哭起来就像是小孩子，毫无美感，鼻涕眼泪一齐掉，顾清平一开始还有些心中悸动，后来就……

她愣愣的，“还、还好。”

顾清平犹豫片刻，伸手卡住沈窈窕的胳膊，低声道：“先站起来。”

他的手掌很大，干燥又温暖。

沈窈窕乖乖巧巧的坐着，眼睛肿的像个桃，“不哭了，哭累了。”

哭完了，就烟消云散吧。

往事随风，云庆和如何就跟她没有关系了。

刚才哭的太忘我，就顺手擦了……

“你这衣服……”

鼻涕眼泪齐下，顾清平的袖子如果在天有灵的话……别恨她！

沈窈窕只觉得她脑子秀逗了，“可别，我跟你一块去，能不能回来还两说。”

“那谁能跟我一块去？”

沈窈窕翻了个白眼，“大姐！去西北？你有钱有票有介绍信吗？再说，你都结婚了，不跟你男人商量跑到我家来找什么存在感！”

沈窈窕：“……”

眼泪似乎是掉的可惜了。

收拾好了情绪，看着顾清平那惨不忍睹的袖子，她才后知后觉的尴尬。

“各家有各家的不幸，你……”

听着他沉沉的语调，沈窈窕渐渐平静下来，“我都知道。”

但是情感上还是接受不了。

嗯，这倒霉孩子。

大手一把盖住了她的头盖骨，“还哭呢？差不多了，嗓子要坏掉了。”

“为了那样的人不值得。”

沈窈窕的眼泪忽地落下来了，她咬着牙，“他活该，死了就死了，死了才干净。”

话虽如此，沈窈窕的心还是空了一片，她妈没死的时候……

“哭吧，哭出来，心里就舒服了。”

只是，她似乎是忘了点啥……月落桔梗的随身空间：六零暖婚甜如蜜

她，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顾清平唇角带着笑，“怎么？想起来了？”顺手又给沈窈窕抹了一把脸，“不哭了。”

“嗯。”

语闭，她三两步撵了出去，“赶紧走，别逼我扇你。”

门被关上，听见黄采采的的脚步远去，沈窈窕身上的力气都没了，满心惶然，靠在门上，腿软的撑不住身子，滑着坐下。

顾清平从屋里走出来，站在沈窈窕面前，蹲下，“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