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她嘴角牵起，笑的有些僵硬。

她好像都已经忘记该怎么去笑了。

这么多年来，没有什么高兴的事值得她去笑。

沉寂而又苍白，黑白分明。

“燕洵。”女子惊喜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燕洵抬起头来，面色平静，对上女子水亮的双眼，墨黑瞳孔里的冷，终是淡了几分。

这场寿宴过得平淡，无人打扰。

许是心情愉悦，红妶就这场合多喝了几杯，也是坐到晚间散席了方才回去。

热闹散场，回到雅居，这里还是如三年来的每一个夜晚般冷寂。

“燕洵哥哥不必多礼。”元淳笑着说道，歪头望着坐在燕洵身后的红妶，又道：“公主怎的坐在后面，到这旁边来坐吧。”

她指了指燕洵身边的位置。

燕洵神情淡淡，站在那儿也不说话。

红妶低头玩着手里的东西，一直坐在那儿，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说不上哪里好，又说不上哪里不好。

萧策什么时候来的，她都没有察觉。

“他今夜来过了？”

红妶侧了侧头，笑着回道：“无碍，一点小伤，没想到你还注意到了。”

燕洵握着帕子，收回手，转而从袖口拿出一盒药膏，说是大魏皇帝赏的去疤生肌的良药。

“你是女子，要是留了疤，可就不好嫁出去了。”

“……且门当户对。”

他是如何回的？

“燕洵不知太子殿下何意，不过殿下说门当户对，许是您的一厢情愿了。”

燕洵将手放在双膝上，淡淡开口回道：“不知道，想来就来了。”

女子点头一笑，眼里染上笑意，盯着近在咫尺的思慕之人，迟迟没有说话。

燕洵坐在那儿，眉目深沉，眼眸转动之间，伸出一双修长如玉的手，轻轻拉下绕在红妶脖颈上的丝绸帕子，淡声说道：“你受伤了。”

借着今夜的月色，他重新看清了她的面容。

只是，三年时间已过，她变得和他记忆中的那个人不一样了。

红妶脱下长裘，在燕洵的注视下坐在对面。

红妶静静站在院中，不知该往哪儿去。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冷风吹过，寒气森森，睫羽轻颤，女子缓缓转过头望去。

那人背对着她坐着，背脊挺拔，发黑如墨，白袍黑裘，好似她的画中人。

红妶起身，点头回礼，“多谢公主好意，只是那位置不适合我。”

闻言，元淳抬眸，瞥了一眼燕洵，那张脸还真是愈发的冷了。

“好吧。”元淳扁了扁嘴，不再强求，转身走上主位坐下。

“嗯。”

“假象而已，皇姐可别被他骗了。”

红妶伸手接过药盒，低下头，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不需要考虑这些。”

燕洵一愣，眼里起了一丝波澜，又转瞬归于平静，沉声说道：“也是。”

他们后面没再说什么话，直到燕洵离开。

“死鸭子嘴硬。”

“燕洵哥哥！”一道娇声突然响起，只见人群之中，一身粉红衣裙的少女在一众侍女的拥簇下飞奔着跑上前来。

燕洵回神，站起身来，恭敬行礼，“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