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行眼泪顺着她的脸颊落下来，混着她脸上的血迹，像是两行血泪。

然而。

没有人同情她。

傅子默抿了抿唇。

他盯着封夫人，终究还是一点点松开了手指。

封夫人双手抓着脖子，跌坐在地上，剧烈的咳嗽起来。

他皱眉看着安琪。

安琪努力保持平静，可说话的时候声音还是带着颤抖，“等九哥好了，让九哥决定怎么处置她。”

“封九辞他伤的……”

“妈！”

傅子默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新月，叫医生。”

“好。”

他却没有松手。

关键时刻。

安琪伸手按在他的手臂上，安琪的眼睛也是红的，她忍着眼泪，“傅先生，放手吧。”

“……”

沈姗姗抖着手签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字。

病危通知书！

听到这几个字，沈姗姗浑身都软了。

她呆呆的看着那份病危通知书，像是不认识字了一样，手里的笔像是有千斤重，沈姗姗的手剧烈地抖动着。

不知道过来多久。

手术室的门打开，一个护士匆匆跑出来。

“家属呢？病人家属。”

九哥跟她说。

有他在中间当润滑剂，说不定他们会谈得顺利点。

她被说服了。

她侧首。

目光落在那条滴血的白毛巾上，眼神微微颤抖。

她不敢想象。

“子默，放手，你要掐死她了。”

“她该死！”

想着昨天还跟他幼稚地打勾勾的封九辞，傅子默眸子猩红，他看着封夫人因为缺氧，脸色变得铁青，厉声道，“你知不知道，刚才来医院的路上，封九辞还求我不要报警抓你，说你是他妈。你连他都能下手，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所有人都紧紧盯着手术室的大门。

安琪腿有些软。

她靠在墙壁上，因为只穿了毛衣，冷意顺着毛衣直往她骨头缝里钻。

“咳咳，咳咳咳……”

不知道是憋得太久。

还是因为封九辞。

“他会好的。”

安琪声音抬高八度，像是在说服傅子默，也像是在说服自己，“不管伤得多重，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

“……”

傅子默知道安琪是封九辞的女朋友。

也知道她在封九辞心中的位置。

……

沈姗姗是失血过多，加上情绪太过激动才会昏迷。

她睡了两个小时。

护士抱着通知书就迅速离开了。

椅子上。

沈姗姗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她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失去了知觉。

“情况很危急是吗？”

“是。”

护士催促道，“失血过多，推进手术室的时候病人都休克了，还好及时输血抢救了过来，但病人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总之家属要尽快签字。”

沈姗姗一个激灵，“我是，我是病人的妈妈。”

护士抱着濒危通知书过来，“病人伤得很重，刀子距离心脏的位置太近了，这是病危通知书，家属看过之后签下字。”

“……”

就让他下去了。

早知道这样，她应该坚定地拦住他的。

安琪整个人都在抖。

到底流了多少血，才能把毛巾浸湿成那样。

封九辞受伤的时候她在楼上。

本来她不同意封九辞参与长辈们之间的事情的。

“……”

封夫人痛苦的挣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傅子默的手被抓得满是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