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没事,没地的人家都能活。
我们家再怎么不会饿肚子,只是要苦几年,不能给你们添置新衣了。
还要重新凑荷花的嫁妆,不行就晚两年。”
“娘,你别哭了!
都是儿子的错,以后我一定多干活,多想办法挣钱,不会让你们饿肚子的。”
李长青跪在爹娘面前,用力地捶打着脑袋,一家人哭成一团。
经历两次抓伕的李家祠,壮年男子十去五,逃过一劫的不是跑得快的,就是自残的。
自此,李家祠又被人称之为‘寡妇祠’。
悲伤的气氛笼罩在村子上空,人人愁眉苦脸、草木皆兵。
手下的人押着一串被捆的壮年离开,对留下的哭嚎、咒骂毫不在意。
李家祠这个穷村落,被他们搜刮两遍,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不能老逮着一个地方薅。
翻山越岭地奔跑在各个村落间,还真是他娘的累人,还是镇子上的人富裕。
晚上亮着油灯,好好睡一觉。
明天醒来啥事也没了,咱们得向前看,不能让你师父担心。”
左三妮安慰几句,匆匆去追离开的人,此时的她没时间顾虑那么多。黄沙心悲凉的四零:干翻艰苦年代
“都回去,我去找人来卖田。”
保长看一眼从他爹手中传下来的十亩田,决然地扭头离开。
躲到山里的桔梗一群人,近黄昏时才敢回家,没露面的八个男人早不知躲在何处。
姓杜的不客气地一把扯过包袱,打开一角,看到有黄白之物,才点头道。
“算你识趣,再有下次给老子主动点儿。
别以为是什么保长,老子们就会网开一面,兄弟们也是干的苦差事。
“爹,让妹妹晚两年出嫁吧!
要是中途出点儿事,让妹妹怎么活,留在自家我们还能看顾些。”
李长青想到为了赎他,连妹妹的嫁妆也没保住,又恨又气,一直自责是他太笨了。
“把田卖几亩,交完赋税就没什么收成了,拖下去也是白费力气。
荷花娘,去打听一下魏家是个什么情况,我们也好早做打算,不能害了荷花。”
保长狠狠地搓一把脸,看着哭泣的一家人道。
谁也没有做活儿的心情,更没回家的心思,都或坐或躺地在地头发愁。
“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啊!”
失去钱财的曾氏,虽然保住了儿子,可一想到家里再也拿不出一样值钱的东西,顿觉天要塌了。
可镇子上的人,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大多数人家都扯得上点儿亲戚关系。
只能借机刮刮油水,却不能做得太过。
上面要人,他们只能拿村子里的人开刀,谁叫都是穷人呢!
一群人身心疲惫,又累又饿,从早上出门到现在滴水未进,谁也没心思在桔梗家待下去。
他们都忧心各自家里的情况,只想早点回去看看有没有被洗劫一空。
“桔梗,五奶奶先回去,明天再来看你们。
收队!”
姓杜的挎上包袱,哼着小曲吊儿郎当地走在最前面。
肩上扛着一杆专门欺负人的步枪,那样子要多招恨就有多招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