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奶奶披散着灰白的头发，身上穿了件黑得发亮的围裙，手里拿着一根她惯常掏废品用的废钢筋。

“废品是她的？”小梅问道。

夏青挡在小梅身前：“卢奶奶，你看，我们留了两毛钱给你了，你这个泡沫塑料就当卖给我们好吧。”

小梅的眼神一下子暗了。

“怎么了？”

小梅没说。

夏青估摸着也觉得可行:“不过，你看这堆东西用尼龙布盖得这么好，会不会是有主的？”

“有主？泡沫塑料能卖什么钱？”

“能卖。”夏青道。

泡沫塑料非常大，比装电冰箱的泡沫塑料还大，夏青怀疑是不是厂里包装机器用的那种，也不知道谁那么大本事能把它从厂里给搬过来。

小梅伸手比划着：“你看，把里面的这块、这块削一削，是不是能做一艘小船？”

夏青震惊地看着李小梅李大胆，前世小梅一人个去外地批货，总是会批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回来。

什么？

卢奶奶手里的废钢筋一挥，顺手把两毛钱收进兜里，用尼龙布将剩余的废品盖好。

“走啊。”

“我记得，你叫夏青。

你们要我的泡沫塑料干什么？”

“我们想做艘船。”小梅探头道。

“谁说砍树了？你跟我来。”

李小梅带着夏青绕过小区南面走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

“你看…”

卢奶奶走近些，眯了眯眼道：“是你。”

她一走近，身上的那股子臭味就飘散过来。

夏青笑道：“卢奶奶，你还记得我？”

夏青不再追问，而是和小梅两人一起把泡沫塑料抬下来。

就在夏青准备放下两毛钱走人的时候，就听见背后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你们给我放下！”

夏青后背一紧，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前两天她在楼梯间里找到的卢奶奶。

在这资源匮乏的年头，啤酒瓶盖都有人集了去换钱，更何况这么大的泡沫塑料。

夏青道：“要不我们给留两毛钱？”

小梅羡慕地看着夏青从裤兜里掏出钱来，夏青问道：“你婆婆没给你零花钱？”

夏青问道：“会不会太轻了？”

“不会，竹筏子轻不轻，能漂就行，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现学现卖啊～

夏青和小梅两人一前一后抬着泡沫塑料去到河边。

“做船？做船干嘛？”卢奶奶问。

“捞鱼。”

卢奶奶将信将疑地扫了她们两眼:“那你们做给我看看。”

面前是一堆破旧的尼龙布覆盖着的杂物。

“这是什么？”

小梅一掀，下面竟然是一大块白花花的泡沫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