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是厨房,左手边是卫生间,门关着。
右手边是水泥砌的水斗,上面连接着自来水龙头,转角的地方放个煤球炉,靠墙处一个纱窗碗橱。
再往里走是正间,里面放着两张单人床,其中一张单人床空着,只有光木板。
江源今天穿的藏青色的工服,袖子前臂的地方给划破了也没补。
楼里的邻居也没人问她是谁,只等江源走后,交换个眼神私下嘀咕:“这孩子没爹没妈是不行啊。”
“江工以前是多要强的一个人,现在倒好,儿子把一个乡下女人往家里带。”
说话的邻居一边问一边偷着往江源身后瞧。
“今天车间有点事…”
“啊,我听说明天省里的专家要来是吧?”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他这个月工资还没发,兜里只有两块钱。
看着夏青在他面前垂着头,两条辫子垂在两边,江源说道:“小青,等了这么久你饿了吗?要不先跟我上去吃点东西,我们再想办法。”
“啊?”夏青猛得抬头看向江源。
夏青确实是饿了,但看着这么简单的一个菜心里还是发酸。
她弟动完手术后,江源送了两罐奶粉、一罐麦乳精,提了一袋苹果来,可他自己却吃的这么简单。
一定是她们家连累了他,这更加坚定了夏青要留下来帮江源还债的念头。
“啊?”
夏青指了指他的工服破了的袖子。
“好。”
厂里招临时工是有的,可没这么快啊。
而且,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
最大的问题是夏青今晚住哪儿呢?
屋子收拾得还算整洁,有两件丢在外面的衣服也被江源飞快地藏了起来。
他给夏青倒了杯开水:“我去做饭,你歇会儿。”
夏青看着书桌上漂亮的搪瓷杯道:“江源哥,要不我帮你补一下衣服吧。”
“你别说,小江现在欠了一屁股债,你肯把你闺女给他?”
到了门口,江源摸钥匙开门,对夏青道:“我舍友前阵子结婚搬出去住了,现在就我一个人住。”
等夏青进来,江源把门敞开着没关上。
“是…”
夏青跟在江源身后,头低着,如果这个时候地上有个坑,她能就地把自己埋了。
夏青耳朵根发着烧,只能盯着江源的背影看。
江源住的职工宿舍造的比较新,总共就四层,一梯有四户。
夏青来的不巧,这个点各家各户都正做饭呢。
“小源,今天怎么这个点回来呢?”
夏青本来也不是扭捏的人,两人正吃着,忽然楼下传来一阵哄吵声,有人叫嚷着“江源”,脚步声快速地向四楼传来。
江源脸色一变,他和夏青做梦也想不到这群人是来干什么的?花落谁嫁的重回八八:我嫁了在打工的江医生
江源晚饭烧了个白菜粉条炒鸡蛋,鸡蛋还是问隔壁杨嫂借的。
屋里只有一个书桌,江源收拾了搬出来当饭桌,屋里凳子也只有一个,江源坐在空着的那张床的木板上。
“没什么菜,你随便吃点。”
夏青家的事他在医院忙前忙后,多少也了解一点。这个点回省城的公交车也已经没了。
借住到别人家?现在厂里大家住房都紧张,不少人家晚上都要支个行军床才能睡得下。
住厂招待所?应该不会接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