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若有所求,赵氏、赵国上下,无不应允。只求大王垂怜。”
“寡人不喜欢赵王的称呼。”
“外臣可替我王应诺,改称代王。”
仿佛有刀架在脖子上。
让他遍体生寒。
“外臣此行,是代我王恳请大王网开一面,留下云中郡和代郡,供赵人生息繁衍。”
春平君很想冲过去,拽着农人问问:你们就不怕秦军砍头吗?
这是暴秦啊!
心里很不舒服,嘴上说出来的话却极为温婉:“大王,赵氏也是赢姓,与大王供奉同一个祖宗,外臣恳请大王勿要赶尽杀绝!”
没办法。
春平君很有自知之明,假装没听懂嘲讽,乖觉地站到秦王车驾旁。
一言不发。
只是顺着嬴政的目光看向远处。
“乖乖听话,去打匈奴人,为寡人开疆拓土。”
“寡人不吝封赏。”
言毕。
直到头晕眼花。
磕头的动作越来越慢的时候,才听到秦王悠悠传来的声音:
“寡人不在乎谁是赵王。”
嬴政收回远眺的目光。
把冰冷的目光刺向跪地磕头的春平君。
冷冷地看着对方使劲磕头,一直不说话。
“只是,我军现已疲惫,军械又不齐全,恐怕不敌匈奴。”
“我大秦的钢刀钢矛颇为锋锐,尔等可拿金饼来换。”
“弩机……”
“大王果真如此狠辣?”
“狠辣?寡人若是狠辣,会把你们的人头堆成山!”
“……外臣谢过大王怜悯。”
万象更新一般是用来形容春天带来的绮丽变化。
但,这个词听在春平君耳朵里,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变成秦人的赵人,使得这片古老的土地气象万千!
正在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不妥!寡人希望赵偃带着残兵败将,翻过长城去做匈奴王。”
“匈奴是蛮夷!”
“所以呀,寡人准备把教化匈奴的重任给赵偃,他能不能接得住,就看你们这些臣子的本事如何了。”
“赵偃准备拿什么来换他的狗命?”
“称臣附藩,永不反秦。”
“呵!”
“呵!赵偃想要怎样?”
嬴政目不转睛地看着农人劳作的场景,享受着春风拂面的柔情。
眼神里却射出刀子一样的余光,扎得春平君浑身不自在。
那里是刚拜完秦王,获准重新耕作的农人在忙碌的场景。
秦军在侧。
可是,那些农人竟毫不担心,居然嬉笑着耕作。
秦王车驾隆隆而动,擦着春平君的眼睑碾过去。
“嘶!”
摸了摸出血的额头,春平君恭敬地端起双手行礼:“外臣求大王垂怜!”
“是赵偃也好。”
“是你也罢。”
“此刻起,尔等皆为寡人门下走狗。”
无形的压力笼罩了春平君。
不知道秦王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撅着腚使劲磕头。
免得被旁边虎视眈眈的铁鹰锐士一剑砍了脑袋。
“敢要弩机,寡人春耕后亲率大军,踏平代郡。用赵偃和你的头骨做酒器。”
“不敢不敢!”
春平君吓得拜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外臣绝无不臣之心,只是忧惧匈奴人弓马娴熟,我军死伤惨重。求秦王开恩。”
“你做的了主?”
“我王若是不愿率军翻过长城,攻占匈奴王廷,赵氏还可换个人做王。”
“善!”
红果果地嘲讽赵氏王族治国无能,惨遭驱逐的境地。
听明白又能如何呢?
刺杀秦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