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路吧！

请国师大人出山，镇一镇百家老妖怪。

秦王邀请百家夫子入秦，是为了驾驭百家。

用的是上林苑出产不多的纸张。

堪称奢华。

给足了百家夫子面子。

齐国来的相夫氏之墨辩难更离谱。

好话坏话都让他们说完了，别人根本无法插嘴。

学墨又出墨的名家夫子也不是对手。

等郭开絮叨了小半个时辰终于住嘴的时候才呵斥：“大胆郭开，你冒功抢爵，戏弄本官，该当何罪？”

“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有蒙毅为证。李牧真是我杀的。”

“要不，你再编点故事，说李牧所率五万兵马都是你杀的，或许本官就信了？”

认认真真地修改对方挑出来的错漏之处。

然而。

当辩难开始后，他才知道自己主持编纂的《吕氏春秋》真上不了台面。

被带进廷尉府，郭开的嘴巴就没闲着。

唠唠叨叨翻来覆去，不断强调和自己的重要性。

以及跟秦王的幼时“交情”。

“我要见秦王，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是秦王幼时好友。”

“天天粟米饭，吃得我嗓子都哑了！”

“我是大秦的功臣！”

这东西，比上百个夫子重要得多。

万万不能干扰。

两人各怀心事地吃着饭，协商编纂蒙学课本的德育要求。

每天出产超过十万斤钢材啊！

要知道。

渭河河畔建了一溜炒钢作坊，每天产钢也就五百斤。

听着仲父惭愧的诉苦，嬴政愁眉不展，却也不敢擅自替国师答应这件事。

他思索片刻，先出了个小主意：“劳烦仲父再坚守一二，寡人将百家夫子辩难的实录抄送一份给国师。”

“先看国师如何说法。”

文信侯。

代表大秦文萃的吕不韦很惭愧。

不好意思开口。

而不是为了被百家夫子嘲笑。

没人坐镇，实在难谈驾驭。

“不急！”

因此，没人找他这个主掌者的麻烦，只是挑对头学说发难。

即便如此，他这个号称兼儒墨融名法，代表杂家立场的夫子也不好意思继续主持下去。

丢人！

这还怎么主持辩难？

到这个时候，吕不韦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实力：除了商人独特的视角之外，一无是处。

只能耍点小聪明，把夫子们辩难的内容记录下来，整理成册。

夫子们动不动引经据典，说一些尧舜禹汤、周易连山的内容，他只有带着耳朵听的份儿。

听不懂，就张不开嘴。

人家说周礼，崇古制，可他连古制是什么都搞不明白。

“大人，冤枉啊，李牧真是我杀的。蒙毅将军为证。”

“信口胡说！李牧分明是蒙毅将军、辛胜将军、章邯将军合力剿灭。有你什么事？左右，拉下去，裂了！”

裂了？

李斯没有亲自出面。

而是躲在红木屏风后面喝着小酒，吃着小菜听审。

主审没急着开口。

“是我亲手割断李牧的喉咙。”

“那可是李牧啊！”

“……”

大学……嬴政不指望吕不韦了。

回头，还得靠国师。

另一头，李斯把郭开扔进大牢晾了半个月，此时终于开始提审。

换成日产十万斤，完全可以把大秦锐士从头到脚包一遍。

像蒙恬那套钢甲。

着甲之后，几乎是不死之身。

没直接答应。

倒不是他对国师的学问没信心。

而是怕干扰正在筹划中的冶钢平炉建设。

早在百家夫子士子入侵的时候，他就领教过厉害。

自以为完美无瑕的《吕氏春秋》被批驳得一无是处。

当时，他还以为是夫子、士子们眼睛毒，嘴巴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