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

嬴政很快停笔，若有所思地回答：“上至勋贵下至庶民，天下万民才是帝王最大的财富。”

很难得。

“比如青史留名。”

“比如不世功勋。”

“比如恢弘巨著。”

“大商巨贾认识到的财富已经不是普通财货所能局限。”

“在他们眼里，财富是产业，是渠道，是未来的发展趋势。”

“谁掌握了这些，就掌握了财富。”

“比如珠玉。”

“农夫工匠如此看待财富，是因为这些东西可以换到他们想要的一切。”

“可以交税，可以购置田产，可以娶妻生子。”

“可用以策动帝国称霸四海。”

制定规则，就是制定律法。

熟知秦律的嬴政最擅长用制定规则的玩法驱动万民效力。

“而金钱只是动力之一。”

“更重要的事，是制定一系列规则，方便金钱流动才能推动农人、工匠、商贾为国效力。”

“读书人费点事。”

“对一个帝王来说，财富是子民的劳动。”

“农人再多，不事生产也是废物点心。”

“工匠再多，躺在家里也无法为国效力。”

仔细看看工匠们的生活。

看看官员们的日常。

仔仔细细，彻彻底底了解他的帝国。

“经济的本质是财富的流动方式！”

“要理解经济，先得明白什么是财富。”

“不同阶层，站在不同高度，对财富的认知有不同的差别。”

亲自见证了大秦庶民的生活，他对国师的见解越来越认同。

且不认为有什么问题。

接下来，他还准备换上粗布衣衫到咸阳城及其他郡县转转。

“对一代帝王而言，最大的财富是什么？”

今天说的是正经事。

罗毅没有像平时纸上谈兵那样诙谐打趣，一本正经地引导赵真的思维方式。

“甚至，还能凭此调动一切力量拓宽财富来源。”

“读书人的财富是知识。”

“他们用知识创造一切，所求的财富除了金玉，更重精神需求。”

“他们是一切粮食物资的生产者，也是规则的遵守者，如此认定财富也无可厚非。”

“到了商贾这个层面，事情就有些不一样了。”

“小摊小贩认识到的财富，除了财货还有手艺、口碑。”

这点很好理解。

可是，“以利驱人”这句话就有点费解了。

“除了钱财，他们想要的更多，需要仔细斟酌弄出个类似二十级军功制满足他们对功业的追求。”

“再建立馆阁宣扬他们的功绩，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为帝王赴汤蹈火。”

“金钱和制定规则的权利，就是帝王驱动国家机器，为自己意志服务的两条鞭子。”

“商贾再多，不去奔走也无钱交税。”

“读书人再多，无心创造反而是国之蛀虫。”

“一国之君，必须学会以利驱人，才能让民众坚持不懈地奋斗起来，推动国家机器疯狂运转。”

再驾驭他的帝国征服六国。

“你这个答案，对也不对。”

罗毅欣慰地笑着指出：“人是国家的根本，却不是国家的财富。”

“说起财富，人们往往想起些亮闪闪的东西。”

“比如金饼。”

“比如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