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很熟悉。

云栀的脑子像是被烧成了一团浆糊，她迷迷糊糊的问着，全然没有发现自己的问题。

“你不认识我？”

不能反抗，那干脆就躺平吧。

“药浴用于伐经洗髓，过程固然疼痛，但只要忍下，便不成问题。”

“除去忍耐，你还要气沉丹田，将丹田中的力引出去，不然，你的经脉便会堵住。”

这不是一个好迹象。

云栀心想。

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借着药浴，将体内的污浊排出去。

忍到药浴结束，才算是成功。

云栀心念定下，她调节好呼吸，全神贯注地调动体内的灵力。

阵阵疼痛从经脉中传来，几乎要将云栀的脉络堵住。

怎么个特殊法？

“我怀你时，为凡人之躯，而你爹爹又贵为至高神，所以你出生时，便是神骨做底，凡血作躯。”

抱怨归抱怨，但疏通脉络的工作却没有停过半分。

她小声嘟哝完，便又集中精神，去适应那种疼痛。

“我定然是为了你好，才会让你泡。”

“扶鸢前辈说，是阿娘让她给我泡药浴的。”

“阿娘，疼。”

云栀吸了吸鼻子，声音染上几分委屈。

“小混球，才几天没与你说话，你就把我忘了？”

云栀忍着挫骨的疼痛，思绪变得缓慢。

“我阿娘？”

短促清明的四个字在耳畔响起，云栀听着婉转温柔的女声，紧绷的思绪舒缓些许。

额前细密的汗水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最后隐入衣衫，消失不见。

蒸腾的白气将少女的脸颊热得通红，云栀的头有些发晕。

女子的声音有些受伤。

云栀轻轻的“嗯”了一声。

“我是你阿娘！”

婉转悠扬的声音再度传来，云栀听着这道熟悉的声音，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她浓密的睫羽颤了颤，然后睁开眼，弱声问道：“你是谁？”

那人的声音怪好听的。

如果连这个都熬不过去，那她便不用修炼了。

不能吃洗髓的苦，将来就要吃别的苦。

云栀迷迷蒙蒙地将自己说服了一番，索性逼自己就此接受。

尖锐的痛意让她难以承受，云栀只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浓重的雾气在眼眸中氤氲，云栀紧闭双眼，她咬破舌尖，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然而，淡淡的腥甜在舌尖蔓延，云栀不仅没有清醒，反而还昏沉许多。

“你身份特殊，体质也特殊。”

云栀愣了愣。

特殊？

“我好好修着炼，您为何要让我洗髓。”

“好疼好疼。”

知道是云晚嫣在与自己说话，云栀愈发娇气。

熟悉的容颜浮现在眼前，云栀呆滞地反应了半晌，水润的眼眸才浮现一点亮光。

“我想起来了。”

“我阿娘。”

她费力的睁开眼，看着水中浮沉的细碎花朵，咬牙将那股痛意逼了回去。

池内的温度还在上升，云栀没有精力细究那道声音到底出自何处。

她只知道，此时最重要的，便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