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亭:“带路。”
在那人带领下,众人去了正殿后方。
从路家村发现尸体至今,已经下过几场雨,这团灰烬就在室外,却没被冲刷干净。
庭三指着佛像旁边的一个不太明显的符号,对沈长亭道:“这是庭逸留下的最后一个标记,到这里就没了。”
宁岸也随着庭三手指看了过去。
是个符号。
物品东倒西歪,蛛网遍布。
地上有打斗的痕迹,还有已经干涸泛黑的血迹,从屋里凌乱的程度来看,应当打的极为激烈。
且是不久前才发生的,痕迹很新。
沈长亭觉得有理:“以后为夫多撒些种子。”
宁岸:“……”
算了,这话题不该继续。
忍不住怀疑:“为夫都这般卖力了,如何这月事还是雷打不动的来?”
宁岸:“……”
这是奇怪她怎么还没身孕了,她揶揄:“大概是你努力的程度还不够?”
丝丝暖意透过薄薄的里衣传进肌肤,宁岸心底也跟着泛起阵阵暖意。
说不感动,是假的。
沈长亭没再做别的动作,在她身旁躺下来,另一只手将她搂进臂弯,内疚道:“今日不该叫你跟着四处跑。”
男人疑惑:“怎么?”
宁岸:“月事。”
沈长亭盘桓在她腰间的手,动作顿了下来,片刻后,向下滑去。
忍不住笑出声:“生产队的驴,都不带你这样使唤的。”
沈长亭不知“生产队”是何组织。
总归不太像好话。
她笑着躲:“几时了?”
沈长亭唇在她温软的唇间流恋,听她问话,温声回道:“到子时了。”
他回来见她睡着,本想亲她下便睡了。
宁岸:“只是觉得凶手实在谨慎,竟然会选在这样的地方落脚。”
沈长亭:“确实。”
他们落脚的破庙荒废多年,庙门年久失修,已经倒了一扇,另一扇也摇摇欲坠。
宁岸若有所思。
回到隅安,戌时已过大半。樱桃提来饭菜,简单吃过,庭三来报,说那边回信了。
宁岸见他们有事要说,便先回了卧房。
那边却异常宽敞。
这附近都是山,路也只能通往山里,为何要修这么宽敞的路?
宁岸奇怪的问:“那条路通往哪儿?”
这些日子他们一直追查庭逸的下落,便是想着有丝希望,他还活着。
沈长亭知他们所想,他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沉声下令:“再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众人回头看过去,只见他用剑从墙角处,挑起一个泛黑的锁型的东西来。
宁岸道:“像孩子的长命锁。”
沈长亭站起身,也将宁岸扶了起来:“想来他在这里杀了人,又将尸体送去的路家村。”
宁岸看完,掸掉了手上的灰,道:“这些是未烧尽的棉絮和布料,应当是衣服之类的东西。”
“衣服?”沈长亭重复。
庭三大胆猜测:“总不会杀了人,还给他们烧衣服方便他们上路吧?”
距离路家村三四里外有座荒山,庭三带人寻找庭逸的线索时,在这附近发现了庭逸留下的暗号。
顺着暗号,找到了山中破庙里。
沈长亭和宁岸一行赶到时,天已入幕。
宁岸蹲了下来。
捻起一抹灰烬,在指腹揉开,细细的查看。
沈长亭也跟着蹲下了身。
圆圈中间套着“一”字。
沈长亭眉心微蹙:“附近可还有发现?”
有人禀报:“正殿后方有一堆灰,瞧着不像篝火留下的,像……烧过什么东西。”
地上有些脚印。
大概因为打过架的原因,脚步很凌乱,很难分清是几个人的。
“主子,你看这里。”
脸往他怀里一埋,自暴自弃般的道:“我困了,睡觉。”
男人失笑。
庭三叫人点起了火把。
宁岸打量着庙里的情景。
屋内佛像积满了厚厚的尘土,曾经的祭台破败不堪。
沈长亭闻言,若有所悟的点头:“看来是,那以后为夫要再加把劲了。”
宁岸:“……”
就不能跟他开这种玩笑,容易下不来床,她赶紧转移了话题:“又不是种地,丢一粒种子,发一个芽儿。”
宁岸在他怀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哪有那么娇气?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什么都不耽误?”
沈长亭看她确实没事儿,也就放心下来。
这边放心了,又开始想别的。
眼底有疑惑:“不是还要过两日?”
宁岸还以为他要确认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不想他手停在了她小腹处,帮她暖身子。
他掌心温热。
贴着她耳畔道:“夫人不也喜欢?”
温热的气息扑洒在耳畔,带着诱惑的味道。
宁岸也不扭捏,双臂探出薄被,捧过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叫他看着自己眼睛,定定的道:“喜欢是喜欢,不过今天不行。”
没想吵醒她。
如今见她醒来,便想有了继续下去的想法,宽大温暖手掌在她腰间盘桓,凑过去亲她耳垂。
宁岸怕痒,连连躲避。
月事造访,又在外面跑了一天,她只觉困乏。没等沈长亭,回房洗漱过后,便径自睡下了。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亲她。
睁开眼,见男人不知何回来了。
沈长亭看了看,回:“皇陵。”
宁岸:“远吗?”
沈长亭:“与路家村差不多,过去需要三四里路。”
庭三拱手:“是。”
从荒山下来,往回走时,宁岸看到一处分叉路口。
路这边,狭窄逼仄,荒草丛生。
三四里路,趁天黑杀人再将尸体运过去,加上挖坟和埋尸,一夜足够了。
听到他的话,庭三几人面色沉了下来。
倘若庭逸活着,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要找的线人被杀,除非那时庭逸已失去反抗能力,或者说,已经死了。
宁岸:“许是死者行李。”
沈长亭觉得有理:“他们从永州过来,路程不算远,又是妇人又是孩子,想必带的东西不少。”
“这是什么?”有人喊。
自山路上走过,脚步声不时惊动树上飞鸟,留下几声啼叫,扑棱着翅膀飞向远方。
宁岸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眼。
沈长亭见了,也跟着停下脚步,问道:“可是觉得哪儿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