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这里。

到底什么人这么有耐心，盯了这么久，又想做什么？

从长平街回到将军府，曹参军又来了。

这家杂货铺与她收的那家距离不算远，可能是位置的关系，生意略好些。

她进来时，有三四波人在买东西。

她在樱桃纳闷的眼神儿中，若无其事的问伙计要了皂角，付了钱。

上次在玄武湖，她就觉得盯着她的那人就在附近，大概是沈长亭派庭三过去找，惊动他了，所以他消失了一阵子。

如今又回来了，是想要做什么吗？

樱桃“啊”了声。

有几家二楼的窗子开着。

宁岸望过去时，有个人正从杂货铺二楼窗口探身出来，与宁岸匆匆对视一眼，把窗子关上了。

樱桃许久不跟着宁岸出门，见她不时停住四下张望，不由纳闷的问：“郡主，您总看什么呢？”

含笑的眸望向宁岸：“那个青楼女子被害一事，有进展了？”

宁岸回：“曹参军说凶手抓到了，尸体也找到了，我正想去看看。”

曹参军为难道：“实在不是小人不让郡主去，实在是……没法看。”

宁岸：“带我去看看？”

曹参军立时露出抗拒的表情，拒绝的十分干脆：“还是别了吧，万一叫郡马知道，怕是要怪罪我。”

话音未落，就听沈长亭清越的嗓音在门外响起：“趁我不在，又说我坏话。”

宁岸又问：“剩余尸骨找到了吗？”

提到尸体，曹参军脸色变得无比难看，仿佛刚刚经历了万分可怕之事。

这种表情，宁岸见过多次。

宁岸震惊之余，也有失望。

她说让曹参军查书生，是因为排查身边人，是最常用的破案手段之一。

可心底里，她并不希望书生是凶手。

街上人来人往，不时有人朝她看来，但都是路人擦肩那种陌生的打量。

不带情绪。

只偶尔有人眼里会闪过一丝惊鸿。

宁岸将皂角给樱桃，让樱桃先回房，自己则是去前院花厅见曹参军。

见过礼，宁岸问：“参军大人这次过来，可是抓到杀害玉苑姑娘的凶手了？”

曹参军脸上带着笑：“还真让郡主说着了，我这几日带人守在书生家附近，趁书生回家时，将他给抓了。回到府衙还没等用刑，他就招了。”

转身时，目光自楼梯处扫过。

只见一道身影，飞快的退后消失了。

宁岸唇角勾了勾。

郡主不是识破她说谎了？

怎么又要去买皂角？

她片刻怔愣，宁岸已经往杂货铺走了，她赶忙追了上去。

宁岸指着前方不远处的杂货铺子：“你不是说要买皂角？我们进去看看。”

宁岸相信她不是错觉。

尤其在看到关窗那人的表情时，她更为确定自己的直觉是对的。

太碎了！

迈着长腿自门外走了进来。

曹参军见到他，拱手欠身行了一礼：“下官见过郡马。”

沈长亭颔首：“曹参军免礼。”

基本都是在出完异常惨烈，看一眼就能记一辈子的现场后，才会出现的表情。

想必玉宛剩余的肢体也同样惨不忍睹。

曹参军似是强忍着心中不适，半晌才对宁岸道：“找到了。”

毕竟，玉宛再嫁后，对书生和书生一家人的帮忙也不算小。

确认道：“他自己承认杀了玉苑？”

曹参军点头。

但也很快就移开了目光。

盯着一个陌生人看，总归不是多有礼貌的事儿。

街道两侧是形形色色的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