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可是哪里不舒服?奴婢去请个大夫来给郡主瞧瞧。”
“我没事,母亲心情不好,等会给她端过去。”
樱桃恍然大悟:“还是郡主想的周全,奴婢这就去膳房叫他们准备。”
字的右上方有残缺,且字看起来比正常字要小。
找了其它几块,刚好字上面部分丢了,拼不起来,不知就是刻的小字,还是少了什么。
宁岸想了想,拿锦帕将几块碎玉一包,收了起来:“我处理吧,你别管了。”
拿开宁岸的手,自己往后院去了。
宁岸忙叫丫鬟远远的跟着她。
樱桃端着承盘,犹豫着问:“郡主,真要把这个玉佩扔掉吗?这可是皇上叫人送来的东西,能扔吗?”
两人见面,他话都没说一句,拉过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细细的察看。
宁岸被他扯着转了个圈儿。
失笑道:“我没伤着……”
长公主笑容里尽是苦涩:“娘让你以后别提了,可娘该提的,还是得提。那可是娘的娘亲,娘总不能让她走的不明不白。”
“娘……”
“别担心娘,娘不会有事,娘还要等着看你的儿女长大呢。”
宁岸把莲子羹端给她:“给娘送吃的。”
长公主又笑了笑。
“你是想来问玉佩的事?”
宁岸端着煮好的莲子羹,到了主院。
正要敲门,门从里面打开了。宋嬷嬷正要往外走,见是宁岸,福身行过礼道:“郡主来了。”
又提高声音对长公主道:“夫人,是郡主。”
从端着承盘的樱桃跟前路过,她又深深的望了那玉佩一眼,终是没有拿,对樱桃道:“一块碎玉,扔了吧。”
樱桃福身:“是,夫人。”
宁岸担心长公主,跟过去扶她,长公主停下脚步,朝她挤出抹极勉强的笑来:“娘想自己走走。”
又抖了抖,在两人互不相让的对视下,默默退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不打架也能这么吓人,还是北境比较安全。
明儿赶紧启程回去。
前面哀乐响起,在司礼官指引下行完拜礼,队伍又恢复前行。
萧泽……
一而再,再而三,真当他沈长亭是吃素的?
刚好队伍停了下来,大概是感受到注视,三皇子萧泽回头朝这边看了过来。
又?
沈长亭厉目扫来。
施桓被他凛冽的眼神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你这样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叫她出事的。不过传信的人说有惊无险,你的女暗卫已经护着她回将军府了。哦对,刺杀她的死士也如数被歼。”
沈长亭:“萧俊没成婚,找他玩儿去。”
施桓又拿眼神刀他:“您劲大,哪壶水不开您使着劲儿提!”翻了个大白眼,小声咕哝:“他恨不能刀死我。”
沈长亭又不说话了。
施桓原本与沈长亭隔着些距离,路上左挪挪,右蹭蹭,一直蹭到了沈长亭跟前。
沈长亭瞥了他一眼:“有事?”
施桓没好气的还了他一个刀子眼:“没事就不能过来了?”
皇上在这时候将它送来,还让人带话提醒母亲,她享的用的全是皇家给的,是何用意?
难道……
忽然想到什么,心默然一沉:“娘,舅舅送这个来的用意,是叫您不要管皇外祖母的事吗?”
小跑着往膳房去了。
宁岸回了景楠苑。
这时,送葬队伍已然到了城外。
樱桃:“哦。”
看看宁岸,道:“进宫几天郡主您都瘦了,奴婢一会儿去膳房让他们做点您喜欢吃的,给您补补。”
“晚饭时拿过来就行,我现在也不饿。”想了想,又道:“你先去叫膳房炖点清肝火的汤,好了喊我。”
方才离着远,宁岸没仔细看。
近了,竟发现其中一块碎片上,好像有字。
拿起来看,像是“丁”。
宁岸一顿:“娘……”
开口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长公主拍了拍她搭在手臂上的手:“娘没事,放心就好。”
话音未落,男人的唇覆了上来。此间十一桥的疯了,睁眼就在跟未来首辅拜堂!
宁岸心中莫名沉重。
看着长公主将莲子羹喝了,又陪着她说了会儿话,才回去景楠苑。
刚进门,沈长亭也回来了。
“不是,女儿担心娘伤心,吃不下饭,叫膳房煮了莲子羹。”
“女儿长大了,知道心疼娘了。”长公主脸上有欣慰,接过莲子羹,边拿汤匙轻轻搅着,边道:“你不用担心娘,娘没事。待过几日风波淡了,娘会去宫里问一问。从前的事娘已经后悔了很多年,这次,该讨的公道,娘会原原本本的讨回来。”
宁岸意外:“娘不是说别提了吗?”
长公主声音传来:“进来吧。”
宁岸端着莲子羹进了屋。
长公主已然恢复了平日里端庄持重的模样,见到宁岸,还朝她笑了笑:“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萧泽扭过头,继续往前去了。
沈长亭也收回了目光。
灵柩运进皇陵,仪式结束,送葬队伍再返京中时,已到日暮。
四目相对,更似一场无形的较量。
施桓站在沈长亭边上,感受到那两道针尖对麦芒的目光,只觉得四周温度骤降,冷得他打了个寒颤。
凑近沈长亭道:“殿下让我来提醒你,切不可轻举妄动。”
摇头感慨:“说起来他们敢在宫门口行刺,胆子也真够大的,不知死活。”
沈长亭听到宁岸没事,绷着的脸才松开。
冷厉目光投向前方。
施桓气得想踢他。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是这种场合,他担心引人注意也不敢有太多动作,只好作罢。
继续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你宝贝媳妇儿方才又出事了,就在皇宫门口。”
沈长亭不说话了。
施桓:“……”
施桓给出评价:“……成了亲的男人实在是无趣。”
闻言,长公主唇角动了动,苦涩的表情中掺杂了一抹嘲讽:“在你这个舅舅的眼里啊,只有皇权,只有皇家的尊严与体面。太后之事,你就当不知道吧,以后别再提起了。”
宁岸张口,想说什么,终是没没说出口。
长公主站起了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