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撞上剑鞘,发出一阵利器碰撞的嗡鸣声。
两人缠斗起来。
长公主大惊:“皇宫门前,竟就有贼子如此大胆!”
还有皇帝的态度。
这大概是在法医从业史上,最难向家属交待的一次。
正想着,忽然听到一声惊叫:“郡主小心!”
出宫门时,宁岸还去宫门守卫处,将进宫时被宫人扣下的手术刀给拿了回来。
各府各宅都知道今日太后出殡,待太后灵柩出了皇宫,府里的人就可以回家了,一大早便都安排了人过来接。
门外停了不少马车。
上次被打了五十板子,他思来想去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问了好几个兄弟,最后得出结论,大概是没保护好郡主。
这回听说郡主出宫,他跟着马车就来了。
还好来了。
宁岸看向长公主。
那意思,是问她回不回府。
长公主点头,留下宋嬷嬷交待刺客一事,她们上了回府的马车。
长公主也不是真的生气,相反更多的是感动,没再说她,目光透过她肩膀,看向了站在她身后的庭卉和庭七。
两人见了,齐齐行礼道:“见过夫人。”
上次长公主见庭卉,只以为她是别人府里的丫鬟,没细打量。此时细瞧,并不难看出她是习武之人,方才出手,功夫也是了得。以前自家女儿身边没有这样的人,想必是沈长亭安排过来的。
长公主:“那便告诉为娘,你都知道什么。”
宁岸不是别扭之人,也觉得身为子女,有知道自己父母去世真相的权力。母亲不问,她可以不说,可母亲既然问了,她便不该隐瞒。
看了看四周人们,问母亲:“我们现在可以回府了吗?”
打斗声惊动了宫里侍卫,很快有一队人马冲了过来。
死士们见情况不妙,相互交换了个眼神,自各向四面八方跑去。
侍卫们纷纷追了过去。
宁岸抬剑去挡。
“砰”一声,刀剑相撞,震得她虎口发麻。
剑险些脱手。
不代表她会用剑这种原始冷兵器。
堪堪去接,手险些握到剑身上不说,剑又得,她两个手才握得住。眼看死士冲到了跟前,她咬牙将剑抡了个整圈。
死士也没想到她这么用剑。
长公主拉她没拉住,焦急大喊:“宁儿,回来!”
死士立刻朝她追去。
长公主也要过去。
带着不死不休的狠戾,朝他们扑杀过来。
庭卉看到了,想过来保护宁岸和长公主,那死士看出她的意图,一招接着一招,半分不给她脱身的机会。
眼看死士靠近过来。
宁岸没开口,她便已猜到了宁岸表情里的含意。泪水尚未干透的眼睛中,涌出少有的凌厉来。
“可是有人从中作梗?”
宁岸想说着“是”,回想起她追问太后贴身侍女桂嬷嬷时,她那位突然出现的皇帝舅舅的态度,她犹豫了。
贴身侍奉长公主多年的宋嬷嬷也是大惊失色,边挡在前面护着两人,边大声喊道:“来人,有刺客,快来人啊!保护公主!保护郡主!”
现场顿时乱成一团。
宁岸要护着母亲要到安全的地方,只见旁边几辆马车中,又蹿出来几个黑衣劲装的人。
两辆马车中间忽然蹿出一道身影,挥着刀直直的朝她和长公主砍来。
她下意识的挡在了长公主前面。
庭卉就跟在她身后半步外,也已经领回了进宫时被收走的长剑。举剑挡住对方劈来的一刀的同时,抽剑扫了回去。
将军府的马车,就停在一众马车中间。
不算近,也不算远。
宁岸跟在长公主身后,边走,边在心里措辞究竟怎么说,才能让母亲不那么难受。
长公主也知这不是说话的地方。
“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过去与皇后说了几句什么,大概是道别的话,说完便又回来了:“我们回府说。”
带着宁岸往外走。
不要然今天这条小命估计就交待出去了,关键还不知道为啥死了。
马车里,长公主对宁岸道:“现在没人,你跟娘说说,你外祖母究竟是怎么死的。还有方才那些人,他们又为何要杀你?这些事,与沈长亭可有关系?”此间十一桥的疯了,睁眼就在跟未来首辅拜堂!
待她们坐稳,收了上马凳,庭卉跳上车辕,半倚着车厢,对庭七道:“你怎么不上来?”
庭七:“……”
走了几步,道:“伤没好。”
颔首道:“免礼吧。”
两人这才直起腰身。
庭七道:“此处危险,夫人和郡主还是快些回府吧。”
他们一走,长公主忙脱开宋嬷嬷的手,急急到了宁岸跟前。
拉着她左看右看,见她有受伤,才松了口气,又心疼,又生气:“你方才跑什么,万一你有事,你让娘怎么办?”
宁岸笑笑:“我这不是没事吗?”
庭卉解决完远缠着自己的死士,扭头就看到这一幕。急忙过来,托住了宁岸握剑的手。
庭七也到了。
后面一刀,把死士解决了。
来不及刹停,撞到剑上,胸前衣服顿时被划开一道口子。
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低头看了眼血淋淋胸口,顿时暴怒,扬刀劈向宁岸面门。
宋嬷嬷死死拦住她,急道:“夫人您不能过去,那些是朝着郡主来的,您过去了非但帮不了郡主,万一伤了,还会拖累郡主呀。”
庭卉脱不开身,将手里的剑朝宁岸丢来:“郡主,接着。”
宁岸会防身术。
宁岸把长公主推给了宋嬷嬷:“照顾我娘。”
既然他们是冲着她来的,她越是跟母亲在一起,母亲才越危险。
转头就要引开死士。
“娘……”
这一声“娘”,长公主泪水再次决堤:“宁儿,娘知你想要娘平安。娘只问你一句,倘若是娘去了,你愿意让娘含冤而终,让那些害了娘的人,逍遥法外吗?”
宁岸几乎是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