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错置若罔闻,眼睛发直的盯着前方,犹如失去了生机的人型机器,一副任高元白打骂的模样。
高元白暗啐了一声,恼怒起来,“不理人是吧,行,反正你理不理我,我也得拿你先尝个鲜。”
高元白说罢,弯下身拉起了半死不活的周错费力的将人甩到了床上。昂贵的床垫承受一具重物的压力,反弹力将周错弹了起来又重新砸在了床上,周错的身体在床上弹了几下,还没稳定下来,高元白已是随之俯身上来,压在了周错的身上。
好不容易攒的力气在这一通悲痛下耗了个干净,可是他就是抑制不住,他从未这么绝望过,绝望到几乎想拉着裴宏才一起去死了,他才能缓解一点心中的那点痛苦。
痛苦如同绞刑,一点点蚕食着他的精神,他的眼前甚至出现了幻觉,幻觉中的裴宏才没有害他,反而尽力帮他,处处维护他,他与裴宏才成为了朋友,他们俩经常一起呆在一个音乐教室里,裴宏才坐在三角钢琴前演奏,他在一旁倾听,阳光洒进教室中,三角钢琴前的少年,美好的让人向往。
不知怎地,阳光突然消失了,好似有团黑云出现,彻底遮挡掉了阳光,弹琴的少年隐没在那阴翳中,方才还美好的画面顿时变得可怕起来。
周错是被饿醒的,肚子饿的像是肠子在胃里打架,绞得他冷汗直冒,不得不醒转过来。
醒来后,身上的痛立即传递到脑子中,让他不得不呻吟了出来。
他睁开眼看到的是净白的窗帘和落进来的阳光,他似乎是躺在地毯上,裸露出来的肌肤反馈过来的感受是柔软的绒毛,他想撑起身,可聚不起一丝力气,他只能闭上眼深深吸气的收集力气。
周错趴在床上,背上传来的压力让他难受地挣扎了两下,这两下微弱得很,高元白根本没察觉到。
高元白其实也不大懂男人之间该怎么做,只见着他哥跟男人亲小嘴,其他的他哪里懂,但他少年人的好奇心大,盲目的信心也很大,总觉得自己知道怎么做,即使不会,多试几次不就知道了。
他害怕地退了两步,耳边听到了说话的声音,他精神恍惚的接收说话的声音,眨了眨眼睛,幻象瞬间散去。原来,为何感觉到黑暗是因为有人站在他面前,挡住了阳光。
“喂,你别以为你装死我就会放过你啊,你这臭小子昨天害我丢那么大的面子,我可得要跟你好好讨回来。”
高元白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清脆和稚嫩,然而声音里的鄙夷和恼恨让他说话时都带了一丝逞凶的狠劲,完全失了那稚嫩少年的天真感。
闭上眼,昏迷前的一幕幕浮现在他眼前。
他想要克制住的情绪瞬间瓦解,张着嘴嚎啕起来,眼泪止都止不住,他身上痛,可是他心里更痛,痛得他鲜血淋漓。
他直喘粗气,眼中含着眼泪,但是红通通的,血丝几乎占据了他整个眼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