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爸爸压低了声音:“小蔺那孩子怎么回事?”
季妈妈有点担忧:“一铭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管了。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季爸爸在厨房了转了两圈,声音小小的:“你看那四份礼物……一铭会不会在铁索连舟啊?”
装了半天陶子鉴的蔺危松了口气。
他刚刚腿差点吓软了。
“吃饭吃饭。”季妈妈岔开话题,“爸爸你的汤,该端出来了。”
季爸爸倒是捕捉到了重点:“你最近看过心理医生?”
季一铭点头:“嗯……不是关于我的,等下再跟你们说。”
“行了,那先吃饭吧。”季爸爸招呼大家,“一铭,小lin……陶,你也别站着了。”
季一铭眨眨眼:“我忘了。”
他又补充一句:“但是我一般会在照片背后记上名字,就是防止有一天我分不清照片里的人是谁。”
蔺危将这张照片抽出来,果然看见背面写了一个名字。
季一铭小声开口:“那我说了你别生气。”
蔺危:“???你先说,我再决定生不生气。”
季一铭:“……我高中的男朋友。”
“这是……”蔺危皱眉,觉得这个人十分眼熟。
而且长得特别欠扁,蔺危看到第一眼就觉得来气。
季一铭撑着下巴想了想:“应该是高二运动会吧。”
“这张是小学,我开始一个人坐公交上学了。”
“这张好像是初中,我当了联欢晚会的主持人。”
蔺危翻到下一页。
季爸爸和季妈妈又对视了一眼,瞥了一眼站在季一铭旁边,愈发乖巧的男人。
“小蔺啊,这孩子我记得。”季妈妈大力夸赞,“很好,不错,有心了。”
男人嘴角轻轻扬了一点。
季一铭的书架上摆放着几张照片,还有一本相册。
他拿过相册,也趴到季一铭的床上,一边翻看,一边听季一铭介绍。
“这张是我一周岁拍的,听我妈妈说,我小时候长得可好看了,亲戚过来了都喜欢抱我。”
所以蔺危憋了半晌,只说出了一句不合时宜的话。
“计划生育只准生一个。”
季一铭:……
原先养的绿油油的小草坪全部换成了方砖。
直到季一铭高中毕业后,爸爸才养了一只巴掌大的多肉。
放的远远的。
他还记得小时候,院子里有一株特别特别大的白色月季。
被季爸爸牵引着爬上墙,枝头探进三楼的窗户。
开花时,墙上就一片雪白。
吃完饭,季爸爸和季妈妈在楼下撸起袖子兴致勃勃地拆礼物。
季一铭带着蔺危上楼回卧室。
季一铭的家是一栋三层的小洋楼。
‘小陶’站在一旁,十分礼貌:“应该的。”
季一铭指着第三份:“这份,呃……这份是我和桃子的朋友送的,他叫沈西安。”
季爸爸和季妈妈又对视一眼。
季妈妈:……
“但我感觉不仅没有火烧赤壁。”季妈妈说,“一铭还如履平地。”
“好家伙。”季爸爸给她点了个赞,“双押,今年新说唱没你我不看。”
“哦哦。”季爸爸秒懂,“妈妈你的闸蟹也该好了。”
两人并肩进了厨房。
还顺手将门关上。
季爸爸差点说漏嘴。
三个人迅速盯着季一铭,观察着他的反应。
季一铭:“……干嘛都看我。”
“这份……这份也是我的一个朋友送的。”季一铭挠挠头,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跟俞先生认识这么久了,他居然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是一位心理医生,很专业的。”季一铭说,“那天偶然碰到了,听说我中秋回家,就顺手买了一些东西。”
——俞丰。
蔺危:“……叫什么?”
怪不得看着这么眼熟,可能天底下的前男友,都是一副嘴脸。
看着就令人不爽。
蔺危指着旁边的那个人:“那他是谁啊?”
季一铭盯着照片看了半天,有点不确定:“看不清脸,但如果没记错的话……”
蔺危盯着他:“谁?”
照片里的季一铭穿着蓝白色的宽松校服,蓬松柔软的短发,笑的一脸灿烂。
他胳膊搭在另一个男生的肩膀上,两个人模样十分亲密。
背后是操场,人头攒动,似乎正在开运动会。
“这张是四岁,妈妈的工作室当时帮人办婚庆,找不到花童,就让我去当花童了。”
蔺危看着上面小小的季一铭,眉心还点了个美人痣,又可爱又乖巧。
看得人心里软乎乎的。
季一铭哈哈大笑。
聊完天,季一铭躺到自己的床上滚了两圈,抱着被子闻了一下,有阳光的味道。
蔺危正在他的卧室里参观游览。
季一铭学着蔺危的样子,撑在上面向外看:“要不然,我现在应该多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蔺危有点想安慰他,但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又或者说,其实他并不太擅长说安慰人的话。
“那现在怎么不见了。”蔺危手肘撑在床沿上,从拱形的窗户探头向外看。
墙壁上似乎还存留着枝蔓攀爬过的痕迹。
季一铭说:“妈妈二胎的时候,在窗边看书,有只蛇掉下来了。妈妈被吓到流产,爸爸就把院子里的花都铲了。”
有点历史了,是姥爷留给妈妈的。
楼前有个小院子,季一铭小时候就是在院子里长大的。
直到大学后,季一铭去了隔壁城市上学,才离开了这个承载了他十八年记忆的院子。
新角色?
季一铭解释:“因为那天我帮了他一个忙,所以他送了礼物感谢我。”
第三份是蔺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