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苍泽没出声,凤桐又忍不住亲了亲苍泽的手心,“生气了?其实我就只是梦到了抱着你的原型亲昵而已。要是日后有办法让你的肉身恢复生机,倒是可以用这个来试试,看我心里到底想怎么和你亲近,然后……你我自是……”
苍泽可以想象,凤桐说这话时绸带下的双眼是如何兴奋地闪闪发亮,面对着如此可爱的道侣,即便是如今欲望淡薄的苍泽都忍不住笑起来。
正当苍泽满心思去思考那恶念究竟因何而起,凤桐悄无声息的醒来了。这确实是美梦一场。刚刚挼过狼,他因今日诸多事宜而烦恼困扰的内心已经变得平静舒缓,只觉自己的心肝始终是最疼自己的。手覆在苍泽的手背上,指尖划过苍泽青筋微凸的手背,每一处都让他忍不住心神颤抖,恨不得含进嘴里。
多年夫夫,很多事都随意起来,凤桐这么想着,身体十分诚实地随心照做。他微微侧头,张口把苍泽的左手指尖含进口中,舌尖顺着苍泽的指尖向上滑去。
旋即,舌尖上的触感让他一愣。忙从口中吐出,用手摸了摸,这才确定,苍泽食指上确实有了破损。
他以为凤桐会梦到关于他们交合的场景,会怀念以前的激情,甚至是出现不可能出现的场景。但这一切都没有,凤桐仅仅是梦到了如今他不能变成的兽身,仅此而已。而除了他不能再变为兽身之外,对于凤桐,再无任何遗憾。
苍泽一直都知道凤桐对他的爱意多么深重,但每当这份爱意如此直白明显的摆到他眼前时,他还是有一种无以回报的窘迫,甚至让他感到喉咙发紧,不知如何言语。
这次也是如此。
凤桐一听,以为苍泽和自己想到了一处,心里悄悄松了口气,“我也是这般想的。”就连凤桐自己都不知道,爱人温柔体贴,幼崽聪明懂事,为什么自己还要这么患得患失、惴惴不安,生怕一句话说错了就让苍泽和自己分离,明明苍泽没有表露出丝毫的意愿。
苍泽只当是凤桐还在为佛国的突然来访而不安,伸手把人揽进怀里,让他枕着自己的大腿上,进入了幻梦之中。
看着凤桐微微勾起的嘴角,苍泽忍了又忍,还是抵不过内心的好奇,决定就看一眼,绝不多看。
这个法器着实精妙。
轻巧方便,易于携带,用作饰品,其光华璀璨让人挪不开眼。而作为法器更是开辟了新的领域。
凤桐都不知道在这么多年里,曾经只擅体修的苍泽居然有了这么大的进步,放在外面足以让世人为之震惊。魔气一向在正统修士中视作洪水猛兽,避之不及,从未有人想过去利用,只有苍泽,也只有苍泽会去这么想。他不禁想到了当年从留音石听过的话,能无视流言蜚语直视本质,甚至毫无芥蒂的说出不过是以修士作灵石这等话的,独此一人。
凤桐瞬间又成了斗鸡一般,恨不得把苍泽身边一切可能会伤害到他的东西都挑出来一一排除在外。“此处怎么伤了?”他竭力压制,不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太过咄咄逼人。
闻言,苍泽这才回过神来,愣了愣,反应过来凤桐是问自己手上的伤口。“刚才我突然想给你弄个腰佩,捡金丝的时候不小心被划破的。”苍泽不想让凤桐太过纠结这点,转而问道:“你梦到了什么?”
“那……”凤桐亲了亲苍泽手上的伤口,呵了口气让其愈合,慢悠悠地说:“当然是和你,和许多个你,在梦境中快活,不知天地为何物。”
他何德何能让凤桐如此深爱眷顾?
苍泽摸着手下纤细修长、曲线优美的脖颈,即便是他如今触感迟钝也能回忆起这处皮肤的温暖细腻。冰冷的浅褐眼眸映出凤桐安然地睡颜,如此的毫不设防,如此的全身交付,便是让他成为最下贱龌龊、满心只有淫欲的性器套子都是如此的轻而易举。
被突如其来的恶念惊醒,苍泽松开不知不觉握住凤桐脖颈的手,细细摩挲着怀中人的脸颊。他当然可以这么做,但永远不会去做,苍泽对此一直清楚明白,他终究喜欢的还是生机勃勃的伴侣,而非死气沉沉永远沉沦淫欲地狱的淫奴,这让那突如其来的恶念更显奇怪。
这是他炼制的法器,当然给自己留有后门。然而,当苍泽见到凤桐的美梦时,还是无语凝噎了。
凤桐揽着狼兽,埋在狼兽胸前绵密厚实的细软毛发中,手则按在狼兽头顶,揉捏着两只竖立的狼耳。狼兽低下头,用长长的狼吻磨蹭着凤桐的脸颊,发出幼兽般嘤嘤的撒娇声。
苍泽定了定神,退出了凤桐的梦境。他忍不住扪心自问,这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吗?没有。那为何会让他感到意外至极呢?
纵是如此,凤桐也不后悔刚才那般说,苍泽构思精巧不错,但啁啁啾啾拿此法器出去,难免会与他人分享,倒是只怕有不知凡几的大能会打上魔族的主意,更有甚者会杀了魔族带着尸体让苍泽为他们炼制。而能影响到大能的魔族,无一不是魔界的中流砥柱,如此一来,就算有自己护着,魔王波旬也会对苍泽死盯不放。哪里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凤桐好不容易跟苍泽过上了安稳日子,不想让道侣因为这种事被魔族盯上。
正当凤桐犹豫要不要说几句软话的时候,苍泽起身牵着他的手往床边走,凤桐自认是自己刚才不问缘由反应过激,老老实实地被苍泽牵着坐到床边。
还不待他开口,苍泽就说:“这个头饰,本来就是只给你用的。所以,无需担心啁啾会受到影响。”他顿了顿,又说:“再者,我还担心啁啁啾啾把这个东西拿给小龙们看了,小龙们跟我要该怎么办。毕竟……”罗睺应该没有第四颗脑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