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人准备了海草,你吃吗?”九公子端着碗,见黎炎仍旧不理自己,只好把碗放到黎炎身边,自己坐回主座上。
“我跟凤桐说过,不要你就把你送到我这里,你这一路上看到了,我这里不如其他哥哥们宫殿华丽,比起天狼族是好多了的。”九公子说。
见黎炎仍不理自己,九公子转了转眼睛,清了清嗓子。“你想不想和凤桐永远在一起?”司祝诱惑的口吻,让黑狼的耳朵不由自主的转向了他。
“这样送回去肯定是不行的,”九公子摇了摇头,“那凤鸟是凤凰二神最后的儿子,听了那天狼的哭诉定然不会善摆干休。”
“这可如何是好?”五殿下脸色大变,怒道:“都是你给我弄得,这个必须交由你来解决。”
“……定不会让此事牵连到哥哥,”九公子面露难色,咬牙应承了下来。
从未见过龙族如此残暴的黎炎吓得脸色煞白,等五殿下刚回到龙宫,一撒手,黎炎就地一滚,化作原型黑狼对着五殿下低声咆哮。任凭五殿下捧来珠宝玉石、美食佳酿,都无法让他放下戒心。
龙神第五子,和龙神太子的第一个后代同出一母。龙神抢走了儿子第一个伴侣后,终于让曾经生下金鳞龙属的母体诞下了一只纯色金龙。悖伦的身世让五殿下在性爱一事上颇为粗暴,他最喜把人抢来后,千娇百顺把人宠到极致,甚至自认改变了他残暴的本性,最终在他穿上凌虐致死时痛苦绝望的惨叫。
可他一旦出现,这只天狼就会立刻毛发耸立咆哮不已,一点都不被他堆砌的宠爱软化。数日下来,让五殿下终于忍无可忍,准备直接办了的时候,他那位身有异样的九弟弟来了。
“不用谢,你一直在帮助我们,该是我们谢你才对。”少女腼腆一笑。
这一笑,让黎炎心跳得飞快,脸上飘起一朵红云,他扭过头去。“才……没有帮你们。”
暗中观察的天狼族族长见黎炎如此表现,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被神子再度送回的天狼,就连他们都无法确定其在神子心目中的地位,只能从神子相赠的宝物中揣测其受得宠爱。
“千年不曾见过的妹妹,陪伴了凤桐最孤单时光的你,孰轻孰重?”
“凰梧一出现,就让你退位让贤,你一让再让,凤桐甚至把曾经属于你们独处的时间全部拿出来给了凰梧,可凰梧仍旧不满足,她希望你彻底消失。”九公子这时已经开始了信口胡诌。“可你作了退让,凤桐作了退让,凰梧呢?她一点都没有出让,如果凤桐和她成了亲,可真是悲惨至极……”
“还不如和你在一起,不是吗?你们之前那么长时间,所有人都很开心,不是吗?”九公子把截云杖放在手心里敲了敲,“如果你同意,我会帮助你得到凤桐。这很简单,但没有我,你绝对不行。”
凤族因为戏耍了黎炎被凤桐一气之下送回涅盘。这件事天狼族隐约有所耳闻,只是不确定真假,几个天狼看黎炎这个样子心里也有些忐忑,那人一甩手把黎炎松开,几人怒气汹汹的走了。
“嘁,”黎炎狠狠瞪了那几人的背影,把被人弄乱的衣领整理平顺。
“对不起,”一个和黎炎同上修学课程的天狼少女走过来小声说。“他们只是太心急了。”
终于见到黎炎的反应,让九公子十分欣慰。“我不明白,是你太过听话,还是凤凰二神宣扬的太过,你就没动过哪怕那么一点的心思,和凤桐结为伴侣吗?”
“凰梧破壳至今不足三千年,在神裔中人尽皆知,细细算起来,凰梧的年岁没准还比你小几天。先遇到凤桐的是你,陪伴他时间最长的还是你,怎么一说到伴侣,就成了凤桐破出禁制之前从未谋面的凰梧了?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明明是你占了先,要把凤桐拱手让人吗?”
“凤凰二神那套说辞就更是难以服众,我父神先生,而后是凤神,其次是凰神,论起排行该是凤神作我父神的伴侣,怎么能和凰神在一起?”
黎炎被甩到墙上,浑身疼痛不已,他看着从外走进的人是九公子,仍未放松警惕。
九公子见黎炎如此防备自己,颇为受伤,他收起截云杖,走到黎炎身前,躬下身伸出手。“我带你去我的祭坛吧。”
黎炎紧绷到几乎断裂的神经,让九公子好生废了一番口舌,才把人带了回去。一到屋里,黎炎又故技重施,变成黑狼原型,背对着九公子,看都不看一眼。
五殿下把黎炎甩到一边,笑着迎了出去。“你来的正好,”他走出自己的宫殿,拉住九公子的手,“我找到了你说过的那只被凤鸟宠爱的天狼。可是他怎么都不愿意顺从与我……”
“我此来正是为了那只天狼,”九公子叹息不已,“我以为那凤鸟对他失了兴趣,不会追来,才让哥哥去把他掳过来,可是……我听说天狼族连他被你抢走这件事都不敢声张,想来是怕那凤鸟气急败坏迁怒于他们。足以见,这只天狼并未失宠。”
“那……”五殿下一愣,“我还没日,把人送回去就好了。”
“就是这样还是有些浪费,”族长扼腕不已,可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让黎炎长大自立门户,那些珍宝就一个都不属于天狼族。如果黎炎能够和族中雌性有了牵绊,那他离开时神子必然会赠与比现在更为庞大的财产,只消再等上几年,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黎炎,那些资源就尽数归天狼族所有。
他们原本还想借黎炎之手,得到凤族的庇护,只是这被送回两次的弃儿未必有这等效用了。
就在黎炎和那名少女关系渐渐拉近的时候,龙神的第五子、龙族的五殿下闯进了天狼族,掳走了黎炎。
“你要是同意,一会凤桐来了,就只管扑到他怀里哭,一句话都别说。”九公子施施然起身,“算算时间,凤桐该到了,我出去把他接进来。”
“我看不是太心急了,是太贪了,”黎炎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对不起,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们一样的,”少女怯生生递给黎炎一块绢布,怯生生地说:“擦擦吧。”
黎炎接过把那人蹭到脸上的血迹用力擦干净,他看着绣了一朵小花的绢布上刺眼的血色,对刚才粗鲁的行为有些心虚。他眼神躲闪地把绢布递了回去,只敢用余光看她,“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