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祁点点头。

王向彤领着三人穿过了实验室的走廊，走到最尽头的一间办公室。

威远集团的实验楼密闭性十分的好，就连办公室的四壁都是装置了吸声海面，房间门一关，就算是银针落地的声音都一清二楚。

“杨总，那我先回去了。”代彧用棉签按住手臂，准备回家。

“等等，代彧，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杨怀远把代彧叫住，而张祁却莫名其妙。

代彧没料想自己也会拥有“私人医生”，他只是个普通的制药研究员。而且这位医生的年纪看着能当自己爸爸了。

代彧恭敬地点头问好；“我是代彧。”

王彬也回敬代彧。

代彧表示理解；“我当然知道，成年人的世界了。”

“嗯。”

“你其实不必跟我解释。”代彧说。

回去的路上，张祁有些支支吾吾。

他跟代彧一起走着就像是浑身带刺，嘴巴说话都不太利索。

“怎么了张先生？”

如果仅仅是行业竞争，那并没有什么关系。

毕竟自己给威远集团当人鱼志愿者，又不是压了卖身契在威远，杨怀远并管不到自己头上来。

杨怀远的表情也并不严肃，就像是提醒他一句，但听不听随意。

杨怀远当即立下就跟代彧来了个亲切握手，他知道与人相处的安全距离，所以握手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程度。

代彧也很开心，随即便答应下来提取血液样本的事。

杨怀远随即叫王经理委派了一个医生到实验室。

“嗯？”

“光雅集团的人，最好少接触。”

光雅集团，不就是林舟越他家么？

张祁却有些无语；“怀远，这事儿咱能不能翻篇了。”

杨怀远摊手，似乎不以为然。

代彧终于弄明白了他们三个的关系，原来辛铎是杨怀远的表弟。

而张祁的表情才最为精彩。

他瘪着嘴巴不说话，眼睛盯死了杨怀远。

“你表弟……？”代彧重复了一遍；“我见过。可是他不是　——”

“你知不知道你跟一个人长得很像？”

代彧有些心惊，手不自觉地缩成了拳状。

“谁？”

代彧心警大作，他不明白杨怀远这么干的用意是什么。

“杨总，你有话直说吧。”

杨怀远拍了拍代彧的肩膀；“下次叫我怀远就行，跟张祁一样叫。”

再去的时候他并没有初次那么紧张，而且心中的疑虑也减少了。

杨怀远依旧在那间实验室里坐着等他。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杨怀远也穿上了研究服，他身着一身白大褂，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顿时像极了研究员，竟然再也没有半分董事长的影子。

这间办公室常年没有人用了，堆积如山的陈年文件，还有老旧档案放在木质的书柜上，昏黄的光线就像是监狱的审判灯，忽明忽暗，照的人心慌。

代彧问道；“杨总，有什么事么？”

杨怀远笑了笑；“放松，没什么事。”

杨怀远环视了一圈实验室，沉声道；“我们换个地方。”

代彧有点不明所以，他这才是第二次见杨怀远，心想两个人除了人鱼抑制剂这回事之外应该没有太多交集。

杨怀远又用眼睛指了指张祁；“你也来？”

杨怀远瞧代彧毕恭毕敬的模样，想来他这人虽说冷淡，但并不高傲，待人彬彬有礼。

男人的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王彬用随身携带的医疗箱给代彧抽血，并且贴上样本标签。代彧的工作也算大功告成了。

医生是个小个子男人，中年偏瘦，面目和善，头上有点谢顶，只有两鬓还长了些灰色的头发茬。

“你好，我叫王彬。”

杨怀远介绍道；“以后王彬就是代先生的私人医生，负责帮你检测血液。以后你要是生病的话，如果有什么不方便可以尽管跟王彬打电话。他不只是普通医生，也参与了人鱼抑制剂的研究。”

张祁一下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继续大门口的方向走。

过不一会儿。

代彧的声音徐徐道；“张祁，你是不是……只要长得像杨怀远都能上？”

张祁挠了挠后脑勺；“辛铎那个事儿，怀远知道。”

代彧“嗯”了一声，眼睛依然看着路，连余光都不给张祁留。

张祁吃瘪；“其实是辛铎自愿跟我上床的。”

代彧就当自己出了这间办公室就失忆，当他的话没说过。

“那没别的事我先回了。”

杨怀远点点头，叫王向彤给他们两个把车开出来。

代彧突然觉得这事不简单，他问；“为什么？”

杨怀远说；“行业竞争。我们威远集团和光雅集团水火不容。”

代彧；“哦”了一声。

不过这事儿倒是也不大，他好悬松了口气，还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

紧接着，杨怀远的话就更加让人惊讶了。

“其实我叫你来还有一件事。”

杨怀远的表情淡然；“哦，张祁的男朋友？”

代彧哑然。

“辛铎那小子玩得比较开，整天换男朋友。”

“我表弟——辛铎。”

杨怀远的话一出来，现场的两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代彧不可置信地看着杨怀远，又瞅了瞅张祁。

“嗯。”

“我今天叫你来呢……是有件事问你。”杨怀远挑了把椅子，从兜里掏出纸巾擦了擦椅子上的薄灰，十分自然地坐下。

“你说。”

“杨总。”代彧朝杨怀远问好。

杨怀远也没有客气，直接问道；“最近怎么样？”

代彧说；“嗯，最近洗澡再也没有退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