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血色渐渐消退,曲寒魄含住他的唇,咂吮了片刻,哑然失笑:“你我还真是……若是情绪激荡,你就会引发至寒无比的鸩毒,我则会招来灼热翻腾的沸血……”
王鸩粲然一笑:“你与我,本就是天生一对。”
毒入骨血又如何?
王鸩拥住曲寒魄双肩:“寒魄……不想了……”曲寒魄的身子滚烫,想是沸血又发作了。王鸩避开伤处,紧紧搂着她,用自己的体温为她供些凉意:“我们不想了……”
到底是有些畏惧,身上的人儿身子抖得厉害。曲寒魄直起身子半坐起来,理智略微回笼,可还是怕他畏惧逃离,怕得语无伦次:“阿鸩你是不是害怕了……阿鸩,我是不是很可怕……他们都怕我,也不再敢来烦我……啊?阿鸩,你怕了对么……”
王鸩没有再颤抖,倒是怀中的曲寒魄身子微微战栗。一千年前的伤疤,终究是再次被揭开了。这些年她潇洒也好,肆意也罢,都只是在人间。亲手剖腹示众自证清白,亲口撕烂同类咬碎“爱人”,这样的她早已成了妖界里闻风丧胆的存在。心狠手辣、蚕食同类……连近侍赛金都畏她惧她,更何况旁人?
王鸩惊愕,心中亦是一团怒火:“天下怎会有如此无耻之人?那你当时……”
“虽说蛇族不甚重视贞操,但即将继任蛇王的我与叛党有情,还有了子嗣,着实也说不过去。于他是可以攀附苟活的一条绳子,于我则是肮脏污浊的烙印。”曲寒魄哼笑:“我那时年轻,也是糊涂,气得当下便剖了小腹,让众人看我腹中是否真有蛇卵。可把那一群人给吓坏了。”
曲寒魄本就是火蛇,又受了业火沸血影响,年轻气盛之时做事不计后果。别说是对别人了,就算是对自己也是心狠手辣。当年审判那叛党之时,她面对着爱人背叛侮辱、蛇族王权猜忌质疑,骑虎难下进退两难,便眼一闭心一横破腹以证清白。
曲寒魄依旧云淡风轻,可王鸩却有些哽咽:“鳞片都碎了……你小腹那条疤是不是也是这样……”
曲寒魄轻叹一声:“这条疤啊……蜕皮蜕了许多次,都消不下去……”
思及之前二人欢好时所见所闻,王鸩满是心疼,可还是不得不又取下一小块碎鳞:“为何?你说你‘早些年做了些糊涂事’,是与人打斗了么?”
“好好休息吧……待到冬日,你我都养好身子,我们就回临晔。为你报仇。”
王鸩足尖微微绷紧,那处尚自溺在余韵里,一下一下蠕动含吮着她尚自硬挺的性器,身子软得不像话:“报了仇,我们就回蛇域,助你修炼、化形,从蛟龙一直变成真龙,然后我们就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好。”
结合之时,王鸩终是落下了泪。只有这时,他才切切实实的感知到她的存在。如此磨弄了小半个时辰,王鸩只觉得还不够,直让曲寒魄坐起身来,兀自跨坐在她腰间,扶了那物事送进去,自己上上下下动作着。水声不断。
“……阿曲……抱我……抱着我……”
曲寒魄搂住王鸩的腰,顺着那玲珑的腰线逡巡,掌心是温凉微颤的肌肤,如同一块刚刚凝成的软冰,被温热的掌心捂热,融化成温软的水。王鸩的玉茎在她的腰腹间磨蹭着,湿答答带出粘腻的水液,倏而蓦地淌出黏白的精液。
王鸩轻轻踢了她蛇尾一脚:“你背上还有伤……唔……”
曲寒魄浅笑:“不碍事,慢一点……”
王鸩怎会不愿?他太想念他的寒魄。他在这世间本就无根漂泊,唯独靠着滚滚冰冷刺骨的恨意活着。
王鸩呢喃:“有一些冷……可是你的身子很暖……贴在一处,便不冷了……阿曲,我想你了。”
曲寒魄垂眸,发现怀中的人儿正仰面凝望着她。那一双水润的眸子直直地觑着她,纯粹却蕴含着最原始的欲望。
王鸩浅浅笑了,抚上曲寒魄的脸颊:“你想我吗?嗯?”
曲寒魄笑笑:“内丹不必,我体内半颗足够了。再说神仙尚有寿命,更何况妖类?不过也好。往后余生百岁,正好与你相伴到老。”
蛇的瞳仁竖直狭长,如同两根笔直的钉子一样,深深刻在王鸩眼里,透入他心上。王鸩心中的那点对岁月的贪婪顺着钉透心房的缝隙满溢而出,倾泻决堤。
“百岁哪能够?”王鸩一双柔眸蕴藉了原是少年将军的坚定决绝:“我的寒魄是蛟龙,是蛇王,一定能化成角龙,乃至应龙,万寿无疆。我愿化蛇助你修炼,就像曲跃鲤姑娘说的那样。”
若彼此为解药,便可互相救赎。
背上碎鳞足有百块,王鸩不忍又不得不一一挑出来,在池边堆成一小堆。池水寒凉,虽有曲寒魄那半颗内丹镇着不至于冻僵,可王鸩还是有些打颤。
曲寒魄直起身子,将王鸩揽入怀里:“冷么?”
可王鸩不会。
同样的伤痛、同样的恶名也曾深深烙在他的身上过,他又岂能不知不解?岂能不感同身受?
王鸩垂首,只是轻轻吻在曲寒魄的唇上:“我怎会害怕?我永远忠于你,爱你,信你,断然不会像他一样背叛你、中伤你。我认识的曲寒魄,爱我,敬我,就算有这样轻狂的过往,又有什么好怕的?只是你不可以再这样情绪激荡,以免引了沸血发作。”
“寒魄……”王鸩有些瑟瑟:“你怎么这么傻啊……”
曲寒魄一双金黄蛇瞳里血色更甚:“我是挺傻的。亲手把一只白眼狼养大,还将之视为挚爱……那日对他的判决是绞杀示众,我觉得处罚太轻给驳回去了。阿鸩,你知道他最后怎么死的么?”
曲寒魄顿了顿,一双蛇瞳已化作血瞳,笑得妖冶诡谲:“我废了他的内丹,一口把他咬做了两截,然后又把他其他的节段咬得稀碎……哈哈哈……”
曲寒魄自嘲笑了笑:“不,我自己做的。”
千年前魔族进犯妖界神界,曲寒魄率蛇族兵士对抗之时,救下了一个小蛇妖。其后,曲寒魄一手扶持这个小妖,从修为不济到能独当一面,二人日久生情,本欲结为连理,却被蛇族长老们查出,那小蛇妖竟是个私通魔界背叛蛇族的叛徒。
曲寒魄冷笑:“这人背叛我族也就罢了,审判当日当着我二哥和蛇族长老的面,竟然还扯上我,说我怀了他的卵,想用这个来保他一命。呵……”
妖界岭南蛇王,大齐镇北将军,只此一诺,便是一生。
王鸩脱了力,挂在曲寒魄身上,眉目之间皆是无边春色,身子也泛了粉。那穴儿泌出一股水儿来,汪汪的含着曲寒魄,打得二人相交之处水淋淋的。
虽不激烈,却甚浓郁。不是冰火乍一相熔时激烈地嘶鸣升腾,却是爱意深切不分你我的水乳交融。
曲寒魄搂着王鸩,仿佛诺大天地间只剩了怀中小小的他。业火焚身不过责任,王位加身不过浮名,仅剩的百岁时光,她只想与他朝朝暮暮。
曾经,他心中还有些微记挂,记挂着十年前不辞而别远下江东、抛下妻儿却派了属下暗中看顾的父亲洛承允。还有洛东流,随他从军五载,纵是受人之托、忠于命令比忠于他更甚,可也为了护着他而死。如今的他,在人间再无丝毫挂念。
曲寒魄便是他在无尽寒冬中唯一一缕光热。
王鸩伏在曲寒魄身下,臀儿白嫩圆润,寻求着她的慰藉,轻轻磨蹭她的下身。曲寒魄把着王鸩的性器,一点点滑动着,那处鳞片翻开,性器逐渐生得长了粗了,一点点磨蹭着王鸩的臀缝和小穴。
曲寒魄捉住他的手,一寸一寸吻那分明的骨节:“我也想你。我的阿鸩本就生得好看,笑起来更是好看。”
王鸩笑意更甚:“那我以后要多对你笑。”
曲寒魄倾身将那人儿压在身下,吻上去,细细含吮那渐渐有了些血色的柔唇:“阿鸩的唇,终于不干裂生涩了……”
“好。”眼前人那双明亮的眸子就像是一盏灯,照亮了曲寒魄自知不寿几百年以来的阴翳,温暖了她断情绝爱千年来的孤寂。
曲寒魄顺手绕了一缕眼前人被池水打湿的青丝,与自己的华发交织在一起,看着那青青白白的颜色,蓦地笑了:“不过现在的阿鸩想要帮我,就帮我把脊背上的碎鳞片拔出来吧,省得留疤,难看。”
征战沙场五年,也曾在困兽笼里厮杀了整整五日,见过多少血痕伤痛都不觉得畏惧怯弱。如今王鸩看着那血肉模糊鳞肉交织的后背,直看得他冷汗都要冒出来。小心翼翼地从那片焦红伤口的边缘轻轻取下一小块碎鳞,便看到曲寒魄后背的那块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