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佑冷哼:“记住了,查不出什么,唯你是问,这职你也就不必再当了,朕手下有的是能人堪当大任。”
“……是。”钱留仙猛地抬头,对上了赵平佑那对死气森森的眼,背脊发凉。
难道,陛下都知道了?难道陛下真的要开始扫除他们?
那可就别怪他这个父皇为了他的皇儿将来登基排除异己了。
刘茂贵偷乐,但他心中也有疑惑,曾经,赵平佑很尊敬石太傅,怎么好像班师回朝后,对原来亲和的臣子都渐渐疏远,开始任用他们这起子备受忌惮的老人儿?他们的帝王终究是帝王,不能蒙蔽。
钱留仙对石太傅打照眼,石太傅闭了嘴,冷汗湿透背脊。赵平佑现在亲政,手腕比从前缓和,他还有机会。
刘茂贵会意,立刻大叫:“御前带刀侍卫队何在?护驾!护驾!有人不臣之心要反了!!!”
“唰唰唰……”涌进无数侍卫围住了石太傅,直接把石太傅的官袍服制剥了。
石太傅脸色大变,汗如雨下:“皇上!!皇上臣冤枉啊!!”
赵平佑气笑了:“太傅真是好胆量啊,朕可不是个要清誉的人,既然太傅不喜欢贵君这个封号,那就册封最低等的官男子。”
石太傅此言一出,中立党派的人开始犹豫是否出来求情,但他们也都是惜命自保的人。
唯有曾经跟随赵平佑出征的副将,现在是兵部右尚书的钱留仙大人出列。
李容素没什么表情,抱着儿子哼着小曲儿,转头看向窗外,明媚的一束阳光射入屋内,洒遍阴霾不平的心。
“你看着本王!说话!”赵简克制不住的高声,但还是有些后悔,再次边缓和些:“从前的事儿,说破大天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重要的是眼下。”
甄流岚本来脸粉染羞晕,很欢喜赵平佑与他亲昵,结果竟然是为了寻那宝藏的事儿,没好气儿的白了他一眼,轻盈转身,抱着孩子出去了:“哼~”
“嘿嘿嘿,岚儿别走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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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馋丫头~”甄流岚把儿子交给臧姆姆,宠爱的抱起女儿,亲亲女儿的小嫩脸儿。
“夫君,是什么开心的事?”甄流岚探过头瞧瞧。
赵平佑笑:“你一定早就有信儿了,坏岚儿,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太好了!不亏是跟朕多年的御前大将!!”赵平佑满脸喜色。
外来扰乱边地安宁的贼寇老巢被沈子墨和李容素灭了。
“啊啊~啊~~”小公主在赵平佑怀里扭来扭去,好奇的去抓父皇的下巴,又要去抓赵平佑手里的信。
“宁亲王为朕分忧,庆王一族已经颠覆无卵巢,念在同为皇族的份儿上,朕不再追求,至于宁亲王一直兢兢业业,忠君爱国,朕信任宁亲王。所以,宁亲王的事情不要再提起一个字。”
“是,臣等遵命。”
“另外,今年的春闱科举由皇后主理,你等务必要像对朕一样,恭顺皇后!听明白了吗?”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朕同你开玩笑?”天子骤然变脸,勃然大怒。
一众朝臣纷纷下跪,惊呼:“陛下息怒。”
石太傅咬牙:“皇上,臣有罪,只是臣为了皇上的后宫与前朝和宁平安,不得不进言多说一句,绝非冒犯皇后殿下的意思,皇后殿下出身高贵,又在月中,需要静养,还需养育公主和太子,所以才……选秀非同小可,臣家中嫡孙还未婚假,臣愿送犬孙入后宫伺候皇上与皇后。”
那就真的不能继续内保石立了。
“如今皇后为朕生下龙凤胎,后宫并未干政,你们的手若是伸到后宫来,惹了朕的皇后不痛快,那就是惹朕不痛快,朕从前可是个好战的暴君,可不是什么仁善的明君,你们给朕记住了!”赵平佑挥袖冷然高声。
“吾皇万岁,臣等不敢。”
新帝年轻,根基不稳。
赵平佑敲击桌案,发出“咚咚咚”的声响,朝臣中立驳斥党派都不敢吭声,他瞥了一眼钱留仙:“既然朕的爱将都为石立出头,那此事就由钱尚书监问,刘茂贵主审吧。”
钱留仙下跪磕头:“是。”
“你冤不冤,让吏部着人去审,石太傅府邸上上下下都要吐个干净!手伸到朕的后宫来了,可见平时狼子野心!”
赵平佑摆摆手,很不耐烦。
上一辈子,石太傅打着忠君爱国的名头,对于反贼林荀发谋逆的事情无作为,赵平佑本来就不满,但寻思罪不至死,但石太傅弄到他的岚儿身上去了,还惦记着什么龙裔?
“陛下,现在并非选秀纳妃的吉日,倒不如等正式选秀的时候,由后宫之主的后君殿下决定,更为合适,否则送到殿下身边伺候,也是让后君殿下不快。”钱留仙道。
赵平佑眼珠一转,心道:也对,他家岚儿娇气儿爱醋,自己只是计策,只怕岚儿觉着难受,何况他的皇后神仙似的人物让这么个枯树杆子在他皇后的后宫伺候,也着实辱没了他的皇后。
“朕以为石太傅这闲的没事儿干,代替朕和皇后管理后宫的架势是等不及要出嫁了,还是有不臣之心,惦记的朕的这把龙椅了?”赵平佑拍拍扶手,随意的道。
晋北,宁王名下的一处仿照江南亭台楼阁的典雅阔丽别苑。
李容素抱着幼子,呆呆的坐在在正房内,一声不吭的直直看着那香梨花木桌上的凤冠霞帔新郎正君礼服。
赵简的脸阴沉的下雨,明显耐心撑不下去了:“已经三日了,你到底还要和本王扭到什么时候?哪怕你我二人不成亲,你也已经是宁王正君,玉碟在册的宁王王妃!”
甄流岚莞尔,单手抱着女儿,细长的手指嫩嫩的戳了一下自家皇帝的脑门儿:“傻子,提前知道有什么意思?就是沈将军亲笔信告知你,才有惊喜呀,你这个做皇帝的,也早就该享受一下,哪儿有事必躬亲的呢?以前我就觉着我甄流岚嫁的男人倒不像是帝王,像是河岸口,扛包儿的短工。”
被揶揄的赵平佑讨好搂住自家美人: “皇后说的是,不过这打胜仗倒值得高兴,但最值得高兴的还是,他们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赵平佑讳莫如深的无声笑笑,搂住美人的大手摩挲着。
“枝儿,不许胡闹~来,父后抱抱。”刚巧,甄流岚只穿着寝衣抱着吃的饱饱的小太子出来,身后跟着臧姆姆和奶娘等人来外间儿书房寻女儿吃奶。
甄流岚月子快结束了,身体恢复的好,出奶量也多了,足够两个孩儿吃的,也就把心爱的女儿也供上了,着实辛苦却也开心。
小公主最能吃了,大眼睛眨巴眨巴,闻到了甄流岚身上的奶香味,开心的甜甜笑,冲甄流岚热切的伸出奶爪儿,在赵平佑怀里不高兴的挣扎:“啊啊啊~啊啊~”
“是。”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赵平佑上完早朝后,赶回雪凰银阙宫,正抱着女儿批阅奏折呢,就收到沈子墨的八百里加急军信。
赵平佑阴森森的皮笑肉不笑:“唉~此言差矣,石太傅你可是朕的恩师,朕的皇后岂能是那等黄毛儿小儿照顾的好的?你年岁大,从先皇在世时为太傅兢兢业业的伺候着,最是熟悉,入了后宫,朕也不会委屈你,给你个等同贵嫔的贵君身份,你觉得朕这个决定如何?”
“砰、砰、砰……”石太傅磕头,脸上火辣辣的疼,赵平佑从来都不是善君仁主,在甄后未产下公主和太子之前,赵平佑可是个说得出做得出的好战暴君。
现在骑虎难下,心一横:“臣愿意入后宫,只是臣怕圣上清誉受损,又曾经占着先师的名分,还请皇上三思而后行啊,臣句句发自肺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