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两个站在墓碑前的两个男人想，究竟是奋力追求最后没有圆满结局的失去更痛？还是把人伤到骨髓甚至因他而死的失去更痛苦？

她不知道答案，最近几天脑子一直处于超负荷的运转状态，她只觉得很累。

离开真的就是解脱吗？

沈淮回看江忆认真的发问。

“我养不好。”

“不试试怎么知道。”

觉得只要自己愿意随时都能在她周围护她周全。

“不是吗？”

许是没有听到回应，江忆语气加上疑问又问了一遍。

江忆看着卖花的奶奶，仔细地给花束上洒水保持鲜花的新鲜度。

“养花也很辛苦啊。”

沈淮没想到她会发出这样的感叹，原本他已经在想要怎么转移她的注意力。

“我想去沈家......我是说我有话想对吕思说。”

“要不然明天再去？你几乎一天都没吃东西。”

沈淮是想她最近几天情绪波动过大，怕她去了再被刺激。

一直到天完全黑下来。

卖花的奶奶已经收摊了，刘唐和陈生爱站在原地。

“我们走吗？”

走回来之后江忆也一直呆呆的，目光死板到他担心她随时会昏倒。

刘唐和陈生并肩站着谁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江忆把花束放在墓碑上，抚了抚照片转身走到沈淮面前轻轻开口，“走吗？”

那为什么她试着离他更远，试着离痛苦发源地更远，但是都没有任何解脱。只有真正意义上的生理死亡才算吗？

沈淮看着江忆出神也没有打断她。

她不好受他知道。

“那可以种玫瑰吗？”

江忆看着不远处陈生和刘唐的身影回应。

她听到沈淮答好。

看向沈淮的眼神没有什么波澜，一潭死水到眼底。

让人不知道她究竟是想让别人附和她这句话，还是只想有人能说句话。

“你想种花吗？”

他越来越觉得自己不了解她。

以前哪怕是两个人没有什么实质的交集，甚至没有几场像样的对话。但他总有一种盲目的自信，觉得自己很容易就能看穿她，看穿她的痛苦，伪装......没有快乐，他几乎没有再见过她快乐。

或许是他从未了解过她，是他过于自负了。

“我想今天，可以吗？”

车里没有开灯，但是沈淮还是看得到江忆看向他时眼睛里闪着的光。

他突然很想知道那光晕里有没有他。归与的寄你月光拂晓

许是一下午没说话江忆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想去哪儿？还是回家？”

江忆楞了一下，不知道他说的回家是哪个家。

“好。”

两个人坐在车里，沈淮也没有立刻发动车辆。

是他们之间习以为常的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