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出弯腰动作，准备将球还给男孩。

却在手指触碰橡胶小球的时候，感到一股冰凉刺骨的寒意传入体内。

整个人旋即头皮发麻，楞楞僵在原地。

李玉娟尽量装出善意模样，一点点靠近。

在平底鞋踩进巷子口的那一刻，小男孩收住动作。

咕噜噜。

原本不想去管，看到小男孩孤零零的背影又觉得不大好。

于是刹住脚步，往巷子口走去。

“小朋友，你大晚上怎么一个人在路边玩？你爸妈呢？”

然后骑上从电能动力退化为人力发动的小电炉。

双脚猛踩踏板，往牡丹江高中骑去。

...

机械而又呆板地重复同个动作。

踢球，捡球，踢球，捡球。

橡胶皮球弹回来，又弹回去。

很快便找到问题所在。

原来是其中一节电池的电解液漏了。

“果然从垃圾堆捡的东西不靠谱。”

砰—

砰—

秦诺踢了踢小电驴，马丁靴与电瓶发出清脆的碰击。

没有一名行人。

唯有那红色女式挎包，被丢弃在路边。

几分钟后。

活人的眼睛怎么可能全是黑色！

李玉娟想逃。

然而腿肚子不争气的打颤，让她脚底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同样青灰色的稚嫩脸庞，微微歪斜。

毫无生气的眼珠，直直盯着这位女教师。

李玉娟慌了。

不知是心理作祟，还是周围温度确实降低。

李元娟感觉有点冷。

不应该啊，马上都夏天了。

接着一双青灰色的脚掌出现在视线内。

向上望去。

始终背对的小男孩，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李玉娟跟前。

反弹的橡胶皮球一路翻滚。

直至抵到李玉娟的鞋尖才停下。

“小朋友，阿姨真的不是坏人。”

她轻声轻语地询问道。

见对方没有反应，以为是声音太小没听到，便提高音量重复问道：

“小朋友，你是不是迷路了？别害怕，阿姨是附近学校的老师，不是坏人。”

碰撞的动静回荡在街道，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孩子家长到底怎么搞得？这么晚还让他在外面玩，也不担心被人拐走。”

李玉娟嘟囔一声。

午夜十点半的牡丹江高中，几乎看不到人影。

秦诺边踩着小电驴边观察两旁。

没有发现冯双甜。

自顾自嘟囔一句。

他左右瞅瞅，确认没有其他人路过。

单手将漏液的电池提出来，直接扔进不远处的人工湖。

“不应该啊，我这可是新换的呢。”

他搓搓下巴，用手机的手电筒打光。

从背包取出一把十字螺丝刀，飞快炫开小电驴的电瓶盖子。

巷子口中重新响起皮球碰撞墙壁的声音。

光着脚的小男孩继续机械、呆板地重复起踢球的动作。

砰—

“救...”

后面一个“命”字尚未喊出，声音戛然而止。

昏暗的巷子口，再次恢复空寂、清冷。

就算她再怎么傻，此时也明白过来。

眼前这小男孩有问题。

毕竟...

她搓了搓胳膊。

继续往前走的同时用眼角余光打量左侧。

漆黑幽邃的巷子口内，那半大孩子就那么孤零零地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