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想说，坦然面对一切，不要沉湎于过去。”程阳生指了指太阳。

“你看，今天的阳光很灿烂，明天的阳光更明媚，每一天都很好，姐姐，要记得好好爱自己啊。”

温颜微愣，目光从程阳生脸上移到太阳，阳光明媚不扎眼，很暖和，直入心底，心里那块照不到太阳的地方，好像慢慢被这缕阳光驱散了寒冷。

程阳生将温颜的动作尽收眼底，他看了看天空，早晨灿烂的阳光在他眼眸里跳动。

他低头看着温颜温柔浅笑，“我喜欢这里，喜欢看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下，喜欢来去匆匆的人们，喜欢这样奔走的生活气。”

温颜的心狠狠一动。

贺词没有等温颜，将车开走了，温颜只能坐公交车去莱颜。

正是上班高峰期，看着拥挤的人群，温颜往后退了退，倏地，踩到一个人的脚尖。

温颜低头道歉。

刚从医院醒来时，她看出贺词不爱她了，只是不愿意相信。

她的记忆停留在十八岁，二十八岁的贺词她不喜欢，她喜欢十八岁的贺词。

为什么她只记得十八岁之前的事？也许她的潜意识里，十八岁少年明媚羞涩的笑容，红玫瑰，自行车之旅，是她见过最美的风景。

——

景和高中

还没问，我们是不是有个约定，一起去遥远的北方看大雪纷飞？

她的备忘录里，说她答应了一个人要去遥远的北方看大雪纷飞。

直觉告诉她，那个人是程阳生。

温颜回到房间，洗完澡习惯性地拿出那张纸。

[我今天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娶颜颜了，但梦里出现了另一个女生……二十八岁的颜颜，真的幸福吗]

[二十八岁的温颜，远离贺词，才是幸福]

“姐姐，我要去下一个地方了，再见。”

“再见。”温颜下意识回，待她反应过来时，只看见程阳生上公交车的背影。

“程阳生，还没问你呢。”温颜喃喃自语。

程阳生，不再年少，却又充满少年之气。

温颜总觉得，他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姐姐，初次见你便感觉你有很多心事，如今见你好像轻松了不少，又好像没有。”

那人低声轻笑，“又见面了，姐姐。”

温颜抬头，看见程阳生微白的脸。

“你怎么在这里？”温颜不着痕迹地挡住少年，挡住挤来挤去的人们，为他留出小小的空间。

后来，他前程似锦，再无年少欢喜，被困在过去的只有温颜自己。

可是刚刚，十八岁的贺词认出自己的那一刻，温颜突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夜幕褪去，白昼降临。

算了，下次再问吧。

程阳生走了，温颜也等到了她想要的那班车。

温颜扬起一个笑容，坐上班车。

贺词颤抖着手写下盘旋在心里许久的答案。

[颜颜，是你，对吗]

温颜没有回答他，慢慢收起纸，心底的执念好像淡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