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思不知为何渐渐混沌，被痛楚拉回现实，她眼角含了泪，崩溃般呜咽：“疼。”

杜孤庭丢开她怀中那些瓶瓶罐罐，闻言轻笑：“不是流连花丛吗？还没开始，怎么会疼？”

这句问话如一记重锤，将楚斐然自混沌中砸醒，她似是想到什么，面色霎时苍白：“孩子……”

他不紧不慢地分析着，忽然自嘲地勾了勾唇，“左右我害了相思病，你送什么，我都会吃的。”

楚斐然被迫往后缩，但已退无可退。

“美人带毒，针针致命。”他撑起胳膊，嗓音低醇，“夫人，你舍得我死吗？”

自他深邃的眸光里，楚斐然陡然发现这人的另一面。

她一直面带伪装，他又何尝不是表演着温柔夫君的假象，将她宠得满城皆知，却在此时，暴露了最幽暗的模样。

衣带纤细，他动了动喉结，凌厉的剑眉似带着挑衅：“怎么，不下毒吗？”

他嗓子喑哑，无端带些蛊惑，危险意味却更加浓厚。

“住手！”楚斐然哪还有心思想别的，低声斥道，“你疯了，这是在马车上！”

杜孤庭吻她脸侧，而后一口咬在她肩上，疼得她惊叫一声。

“都怪我！”杜孤庭脸上还挂着鲜红巴掌印，颓然地垂着头，紧紧握她的手，给足了安全感。“斐然，你先别生气，过后怎么打我怎么骂我都行。”

他挽袖，递上胳膊：“若是痛，就咬我！”

楚斐然抿了抿唇，其实吃下安胎药，又有顶级功法青阳决的温养，她早已不痛，只是心下后怕。

楚斐然心头乱糟糟的，下意识推他：“杜孤庭！我现在不想做这事，你放开我——”

却被推倒在软垫上。

杜孤庭为了保护她，尽管是在炎夏，也布置了厚厚的软垫，平日里她总是嫌热，如今倒是派上用场。

身下被血迹濡湿，她重重甩了杜孤庭一巴掌，后者彻底清醒，手忙脚乱地翻找瓷瓶：“现在怎么办？安胎药在何处？”

喂她服下安胎药之后，男人搭在她手腕上，青阳决的内力一遍遍流转，他安抚道：“斐然，别怕，很快就到医馆了。”

楚斐然眨落泪水，只觉心头发寒：“若是这孩子没了，我……”

“不舍得，便从了我。”

他似月夜赏荷的公子，将荷苞剥开，任楚斐然如何推搡，都无动于衷，只能听着他一遍遍地问：“夫人，我伺候得你好不好？比之这孩子的父亲如何？”

平生头一回，楚斐然只觉自己如败军城池，寸寸失守，不适感愈发强烈，可抗拒换来的只有粗鲁回应。

楚斐然捏紧药包，他便将唇送到了药包边，直接咬开了封口。

确实是疯了，她捏紧的手微微颤抖：“你……”

“我如今正是最好偷袭的时候，随意洒出药粉，便会昏迷不醒，你若想杀我，此刻亦是最好时机。”

乌云沉沉，虽是白天，马车内却昏暗，唯有车帘偶尔被风卷起，泄进裹挟着雨的凉风。

他舔了舔嘴角血渍，眸光亮得像狼：“若有本事，今日便毒死我。”

小意温柔得不到的东西，强取豪夺，也未尝不可。

他眼尾微微发红，默不作声地解衣。

“你，你要干嘛？”楚斐然瞪圆了眼睛，去摸药包，“若是乱来，我会毒死你的。”

杜孤庭并未阻止，眼也不抬地解她衣带：“你倒是威风得很，想做的事情，谁也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