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朱元璋身边多年，毛镶太熟悉这样的声音了。

毛镶抿着嘴唇，紧闭双眼。内心的恐惧，已经散开。

他从这个太子的身上，看到了朱元璋的影子。两个人，从举止风格，到说话方式，越来越像。

“臣知道，太子殿下您和山阳侯感情深厚。如今，山阳侯远在云南，殿下难免有思念之情。臣心疼殿下，不小心说多了嘴……”

军国大事，未经旨意，太子是不可以随意打听的。

“山阳侯在云南，一切都好。”

朱允熥学着朱元璋，用手指轻轻在桌子上敲动。每敲一下，毛镶的心里，就会咯噔一下。

再轮到毛镶时，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朱允熥杀不得他，也打不得，至多也只是责骂几句。

“山阳侯，在云南如何。”朱允熥开口便是去问陈则武的事情。

毛镶微微一愣，“云南战事平稳，山阳侯为国出征，当为百官表率。如今，山阳侯已在昆明驻军，分田施地，百姓拥戴。山阳侯来了折子，说是要起兵大理，以通云南商路。”

毛镶还没说完，就被朱允熥厉声打断。

“把赵思礼带进青楼寻欢，也是你在心疼孤嘛！”

毛镶两腿一软，趴在了地上，身子在不停的抽动。他心生害怕，一是对朱允熥。二是他听到了门外，朱元璋的龙辇落地的声音。

当声音停止，又响起了朱允熥的声音，“毛镶。”

“臣在。”

“你聪明，皇爷爷也乐意用你。只是，你这聪明，却没能用在正道上，全都是旁门左道。脑子里，总想着如何拍须溜马。”朱允熥的语气，越来越不好，以至于说到最后，都带着一种死音。

自以为说的不错，朱允熥却是阴沉着脸。

“孤只是问你，山阳侯在云南如何，并未问你旁的。如此军国大事，你竟就这么随口说出了。”

毛镶暗道不妙，脸色也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