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了眯墨色的双眸,从喉咙里发出两声好听的闷笑声:“希望它不会让我失望,现在我开始感兴趣了。”
白凝遥遥的望着窗外,夜?见浓,?阳终于耐不过时光磨砺,坠落在???。
?巅吞噬了最后?抹余晖。
黎宗耀冷哼一声:“还挺人性化。”
白凝呆了许久,把手腕来来回回看了个仔细,还用手去摸那个图案,啧了一声:“跟纹上去似的,说真的,今天发生的事情是我长这么大想都没想过的,太梦幻了,我都怀疑我还在做梦。”
谢云菱把茶杯抵在嘴边,捏着瓷杯的手指纤细白皙,勾了勾唇:“半夜上厕所遇到无头女尸或者是睡觉的时候忽然惊醒看见床头站着一只青面獠牙的鬼,你到时候说不定就醒了。”
谢云菱推了推眼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他们怎么也在这。
“被那个天使雕像带进来的。”黎宗耀说。
“对啊,我跟你说我当时在玩手机……”
所以白凝有时候还挺怵黎宗耀的。
“他说这个女人是他兄弟的前妻,为了跟前男友在一起毒死了他兄弟,溺死自己的孩子,然后被前男友抛弃后就疯了。”
谢云菱眼睛一亮,刚想说话就被黎宗耀打断了。
“他执意要我们多留几天,也不收钱,这就很奇怪了,你说他图什么?”
“图我们的命。”
一个男人推开门,声音掷地有声。
“我相信。”
李石那双看起来有些狠辣的三角眼在他身上戒备的转了转,然后推门出去了,招呼着那几个男人不知道把那个女人带去哪里。
几人走后,院子又恢复了平静,黎宗耀站在院子里把烟叼在嘴里,对着拐角的阴影说了一句:“他们走了,出来了吧。”
李石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随即很快调整过来,眉间浮上憎恶:“这女人是我一个兄弟从外地带回来的老婆,可是她婚后却经常跟她的前男友藕断丝连,曾经还想溺死自己的孩子,真是毒妇!”
李石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上的表情一下子扭曲在一起,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十分骇人:“后来这女人为了和情人私奔,竟然下药把我的兄弟给毒死,还把孩子溺死在水缸里,那孩子死的时候才刚满月!”
黎宗耀没什么表情,“然后呢?”
更让黎宗耀感到头皮发麻的是,原来他听见老鼠啃东西的声音是这个女人在啃一根人指。
疯女人瘫坐在地上,紧紧的抓着那根人指,嘴里呼哧呼哧的,她的脸上满是泥土和抓痕还有淤青,从嘴角到太阳穴有一道很长的疤,嘴角还沾着啃食留下的血沫,瘦的只剩下一副骨架子,浑身脏兮兮的,像在泥地里滚过一样。
“居然是人。”黎宗耀看见她是有影子的,这才放下心来。
他翻了个身,把头往墙那头对,这不翻身还好,一翻身着实把他吓了个一大跳。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背对着躺在他旁边,透着屋内昏暗的烛光依稀能窥见她的脑袋还在不停的耸动着,幅度很小,却很快。
“大姐,大半夜不睡觉还偷爬上我的床,多少有点不守妇道了吧?”黎宗耀说完这句话就猛的把被子一掀,抓着被子的两端往那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上盖。
后半夜他突然惊醒,因为他感觉有一滴水滴在自己的脸颊上,伸手去摸,还被那一滴水给冷的刺了一下。
他摸着黑坐起身,环视了周围一圈,透过微弱的月光只能看见屋内一片寂静,什么也没有。
他不放心,又提着烛火把屋内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最终也就放下心来又睡了回去。
村长家是那种老式的院子,有点像四合院,中间有一块很大的空地,旁边有一排连着的屋子,有几间屋子的门窗还亮着灯,明显是有人住。
李石对他们表现的超乎寻常的热络也让他很不舒服,未免有些热情的过了头吧。
李石给他们两个安排好住所以后说让他们多待几天再走,有什么事尽管找他,千万不要怕麻烦。
夜色越来越黑,庭院里静悄悄的,惨淡的月光洒满大地,荒寂的草丛在清冷月光的照耀下,生出无数诡秘暗影,远远望去如同幽森的亡灵火焰,生生不息。
黎宗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白天向谢云菱问有没有看见沈嘉林,谢云菱说没见过,听了他们的遭遇后谢云菱猜测沈嘉林可能是被拉入另一个游戏,叫他不用担心,沈嘉林绝对有自保的能力。
想着沈嘉林,便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谢云菱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白凝气的像是一只浑身炸毛的猫,谢云菱好心情的抿了一口茶,笑而不语。
“就只是让我们活过七天?”黎宗耀把背紧贴在摇椅上,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另一只脚蜷缩在一旁,他的中指和无名指拢了拢,烟瘾犯了。
黎宗耀捏了捏手腕,黑色的古老图腾映衬着小麦色的肌肤,更添一种野性的美。
三人互相交换了一下已知信息后便坐在桌子前,谢云菱摸着茶杯,淡声道:“我们要是想出去就要把这个游戏打通关。”
“怎么打?它连任务是什么都不给。”白凝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就像是映衬着这句话一样,他们三人的手腕上瞬间浮出一拳黑色的荆棘花,花蕊里写了一个数字七。
然后脑子里诡异的多了一个认知:活过七天。
白凝猛的从床上弹起来,惊呼:“谢云菱!”
谢云菱穿着一身干净的藏蓝色长衫,衣长到脚踝,上衣罩着一件黑色马卦,手上抱着一摞书,戴着一个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黎宗耀和谢云菱互相点点头,算是问过好,“要我们的命?什么意思?”
黎宗耀烦躁的捏了捏眉头,“行了,我困死了,明天再说吧。”
“妈耶,刚刚吓死我了。”白凝抓着谢云菱的手从阴影里慢慢挪出来,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里面满是惊恐。
“李石跟你说了什么?”
黎宗耀含着烟,他的骨相很优越,眉弓骨突出,在眼窝处落下一道很深的阴影,半眯着眼看人的时候总给人一种锋芒毕露的感觉,就像一只蛰伏的猎豹,随时能取人性命。
“小兄弟,你看看,这疯子做了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居然还苟活在世上。”李石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失常,随即推了推眼睛,冷冷的说:“后来这女人就被她的情人抛弃,变得疯疯癫癫,胡言乱语,但是没有人同情这个毒妇,她活该!活该!”
黎宗耀没接他的话,而是很轻的笑了一声,反问:“是吗?”
李石被他这一眼看的慌了神,脸色变得有点难看,声音一下子拔的很高:“是、是啊,你不相信?”
黎宗耀刚想开口跟她交流,门却突然被人暴力推开,来人是村长李石和几个陌生的强壮男子,他们轻车熟路的把地上的女人用绳子捆起来抬了出去,就像是抬着一头畜生,毫无人权可言。
李石上前给他递了一根烟,眼里满是歉意:“真是不好意思啊小兄弟,这是村里的疯子,没把你吓着吧?”说着又露出苦恼的表情,“也不知这是怎么了,最近总是莫名其妙的半夜闯进别人家里去,我们试了很多方法都阻止不了她,她总是能逃走。”
黎宗耀客套的笑了笑刚准备接话,就听见门口传来如鼓点般的拳交声和女人凄厉的尖叫声,他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头,问:“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疯女人力气大的不可思议,边放声尖叫边挣扎,黎宗耀一米八五一百五十公斤的体重都差点压不住她。
“操!”黎宗耀一个分神,那女人就从被子里钻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疼痛迫使她发出一声巨大的吼声。
黎宗耀也才看见,这疯女人没有舌头,从舌根的部分被人拦腰截断,所以她不会讲话,只能发出像小兽一样的嘶吼声。
黎宗耀摸着冰凉的被窝,突然有点后悔下床去勘察了,赶紧把被子往身上一盖便闷头大睡,第二天还得跟谢云菱他们出门做调查,得好好休息。
只是这被窝实在是冷的刺骨,而且越睡越冷,一摸被子居然还有点湿冷,黎宗耀心里泛起嘀咕,难不成这破地方还漏水?
紧接着耳边又传来一种很奇怪的声音,就像是老鼠啃咬鸡骨头那样,嘎吱嘎吱的,而且这个声音离他很近,就像……在他旁边一样!
看起来真是一个热心肠的大好人。
李石走后,白凝就像是解封了一样,瘫软在床上,懒洋洋的说:“我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很奇怪,问就是女人的第六感,我的直觉。”
黎宗耀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我也觉得,尤其是那个村长,不觉得对我们有点太热情了吗?虽然我们是客人,但是他这幅态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