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干,周行干脆跟他讲起了故事。当然,是杨廷玉先开口询问怀里那把短刀的由来。
“这其实是把剑,名叫“断水”,原本是我师父的,后来他被人害死,我用了好几年的时间给他报仇。就在大仇得报的那天,它折断了。”
“我逃了一个多月,等再找回去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另一段,只好找人把断剑重新打了一遍,做了个合身的刀鞘。然后,就成了你现在看到的这把长不长短不短的异类……”
他害羞的模样让周行不行都行了,心思也活络起来,哄骗道:“我们现在是逃难的新婚夫妻,哪有夫妻不做那种事的?听不到动静他们才是会怀疑。”
“夫妻也不会天天做!”
周行几乎每天都要来一次。
“嗯?”
“在树林那时候,你知道我是个男子之后对我那么恶劣,还那么讨厌我穿女装……现在怎么就不嫌弃了?”
说着,把他伸进衣襟的手拿了出来,抓在手里,回头看他。
这把杨廷玉给说得不好意思了。
“也没说要这些……”
“那你要什么?”
“不会?我教你。”
……
滞留城中的这段时间,两人是以一对小夫妻的身份自居。杨廷玉起先不知道这里的隔音效果那么差,第二天知道以后,直接羞得不好意思跟店里面的人说话了,他跟周行交流的时候也是低声细语的,再加上肤白貌美,垂着头的模样看起来还真像个身材高挑的女子。
杨廷玉隐隐期待地看着他。
周行回过味儿来,有点招架不住,一时之间成了哑巴,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这家伙怎么这么犟呢?原以为他一头奔着要回家是因为想念某人,结果一改主意,还是这一头栽下去的劲儿。杨廷玉根本不给他逃避的机会,抓着他的手,羞恼又无辜地看着他。
“嗯?现在就开始管我了?”
杨廷玉不好意思,但是话已经说出口,再不好意思也得交代清楚。回身看着他,认真说道:“我可以不回去。但是,除了陈家和杨家,我不知道还能去哪里,也没有认识的人,我就只认识你了。你要是出什么事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周行捏着他的手指,沉默地看着他,“我不会出事,会一直守着你。”
“他追着我,倒不是因为这个。那是上一辈人的恩怨,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说到这里,周行哼笑,“你以为他令人封城搜索是为你?我看他是想抓我想得疯魔了。”
他心情好,语气也轻快。
“去年的时候,我杀了两个朝廷官员,成了桩大案的凶手。陈斌立下军令状,扬言要在七天之内抓我归案,结果……”
杨廷玉固执地盯着他。
在一些小事上,他总是这么执拗。周行叹气,捏着他的脸,说:“有它在,师父的仇恨永远都在我眼前晃,你拿去,我眼不见心不烦,以后就不管那些事了。”
杨廷玉忽然福至心灵,想通了一点什么,奇道:“你师父的仇人,是朝廷的人吗?”
这两把刀让不少江湖人闻风丧胆。都说,被“鬼断愁”所惦记上,基本上就是上了断头台。
不过他倒没有跟杨廷玉说这些,毕竟这又算不得什么美名。
杨廷玉摸着刀鞘,惊叹道:“那这……岂不是传家宝了?”
杨廷玉咬牙切齿道:“你怎么不告诉我!”
周行悄声说:“你叫得小声,他们不知道。”
“……”
虽说是断了,但这毕竟是他师父留下的遗物,他还是随身携带着。
就这样用了两年,他居然习惯了用短刀。比起长剑,短刀轻便,又容易隐藏,更适合杀手用。
不过俗话说得好,一寸长一寸强,暗杀时无所不利,待到正面交锋的时候难免会吃亏,所以周行又求得一把真正的短刀,名曰“断愁”。
这里的膈音效果又太差了,大堂的喧闹都能传过来。现在天都还没有黑透,楼下还有客人呢就干这种事,实在是太过羞耻了。
他再三拒绝,也就罢了。
周行抱着他在床上说话,两人相依相偎、如胶似漆。
周行哑然,“我那时候,讨厌了吗?我怎么不太记得了。”
说着又把手伸进去,悄声道:“别动,我就给你揉揉。你这胸脯软软的,我看能不能再揉大点,这样你穿上女装就可以以假乱真了。”
杨廷玉推他的手,“不要了,你别动我。等会儿你又要那个……”
而周行对他也是关怀备至,事事亲力亲为。
晚上,周行洗过澡之后又上床从背后抱住他。
杨廷玉嘟囔道:“我觉得你这人真是善变……”
在他反客为主,不断地追问下,杨廷的嘴终于被撬开了。
杨廷玉被他亲了一阵儿,闭上眼喘息着说:“都可以。只要别留我一个人就好。”
“周行,你是不是在骗我?”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周行的心也跟着落了下去,真是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便直接问了出来:“那你想跟我有什么关系?做我媳妇儿、夫人?还是什么?”
“在我身边吗?”
“嗯。”
“是朋友,还是……”
结果他还好好地在这里,陈斌肯定是没抓到,而且还因为这事受到了不小的惩罚。
杨廷玉又想起他说过的那个被折磨致死的妹妹,一时沉默。周行也沉默了片刻,再出口时语气冰冷,“放心,他抓不到我。”
过了片刻,杨廷玉忽然说:“你以后……别做这个了。很危险的。”
周行一顿。
“嗯。”
“所以陈……他才死追着你不放?”
周行被他这话逗乐了,“差不多吧。”
杨廷玉听罢,又塞回了他手里,“这么重要的东西,我还是不要了。”
“啧,让你帮我拿着。”
“好久没喝酒了。”周行开了封,倒了一碗出来,又问他:“看起来还不错,要尝一口吗?”
杨廷玉恼然转头。
“我不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