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林秋片刻失神后，轻轻点了点头。

“啊！！”云林秋嘟着张俊脸，突然倔脾气上来，裹着毯子往地上一滚，嗷一声冲赫连稷大叫：“哪儿能买些香料？干玫瑰，沉香，绿檀或是杜若什么的都行！”

“这是发了什么疯？”赫连稷第一次见他这副模样，像看奶狗撒泼似的有趣得紧，乐得也跟他滚到一块儿，把人拖进怀里紧紧搂着，思忖片刻后认真道：“带你去邺城吧，就在长关下，那儿是汉人城池，兴许有你想要的。”

云林秋记得随商队来时也经过过一座唤做邺城的城池，可惜只逗留宿了一晚，第二日便出了长关，对城中风貌无甚印象。

赫连稷掏出随身的短刀，云林秋伸手要接，就听人说：“我来，怕你把指头都给切了。”

自己哪能连刀都不会用呢！

云林秋正不服气着，就见赫连稷已经将大木盘上的皂块等分切成了许多小方块，几乎各个均等，在刀尖上扎了一块，递到男孩面前。

赫连稷正给他揉肚子，这下也不拦着他了，把人往边上一撂：“你先睡，我去看看那皂团。”

云林秋差点忘了这事儿，忙急着起跟上，哪知光着身子被被脚下毯子绊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你急什么？皂团又不会跑。”赫连稷眼疾手快将人接住，一把扛扛上肩头，拍拍屁股逗他。

若多住一晚，抑或是稍晚一点再出发，自己也许就不会和这马匪头子碰上，如今也已回到江南安身立命了吧...

云林秋一时又有些恍惚，小声确认道：“邺城...是官道北上必经的那做城池么？”

“是，一入邺城就是你们汉人地界，出了城就是我们这班蛮人的地盘了。”赫连稷不以为意地调侃自己，凝视着少年秋水般多情的眸子，问：“怎么样，去不去？”

“这么厉害...！”云林秋低低地惊呼了声，再赌气也不能不承认这家伙有两把刷子，小心翼翼地从刀尖上拿起来仔细瞅了瞅，又凑到鼻子前闻，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小声嘟囔道，“这不能叫皂团了，得叫皂块...味道也不好闻..还是得有些香料才行...”

“方的好，好拿。”赫连稷也拿起一块来，走到铜盆边沾水洗手，云林秋拖拖沓沓地扯着毯子跟过来也要试，抹了几下又皱了眉：“也没什么泡沫...”

“还是能洗掉油的，”赫连稷抬手看看，对自己熬出来的东西颇满意的样子，安慰道：“还有点软，再放几天看看，总之比没有强，先放两块到澡堂去吧。”

“别这么扛..！吃太饱了...”云林秋难为情地撑起身子，很快就被扛到帐门边上，脑袋打到了帐顶才被放了下来。

“差不多了吧？”赫连稷半跪下来，打量那一大一小两个模子。

云林秋裹着毯子蹲下，低头挨个又闻又戳，压下别扭转头问：“有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