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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的名字是秋天,为什么品牌会叫summertime呢?因为summertime gone吗?夏天总会消失,然后到秋天。”十九岁的褚含夏和季秋黎有太多代沟,他不知道他的世界,和他无从交谈,只能问些无意义的问题,来要一点点回应的甜蜜。
季秋黎冲他笑:“因为我最喜欢夏天,我永远不会让夏天结束。”
季秋黎高挺的身姿笼罩着那个人,一开始还是板正的样子,很快,褚含夏就又看到了他没见过的季秋黎。
男人塌下肩膀,半弯腰,动作的急切和讨好代替了声音,一会抱一会亲,完全没有刚才那副高贵绅士的样子。
男孩子不停推开他,甚至巴掌拍在他身上,从嵌合到分离,然后快步转身离开。
他沉默地走到自己车前,想着这事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夏织锦,他要登台压力大,不必要因为这样的小插曲分心。
想的出神,连自己车前站了一个人都没反应过来。
季秋黎只见那人裤子上坠着一个单颗珍珠装饰的链条,晃了一下他的眼睛。
“朋友的告别。恐怕以后和先生很难再有单独相处的时候了,再见面就是觥筹交错。这里保密性很好,今天整栋大楼负一层会员通道只有我和先生两个人。”褚含夏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没有一点要占有或不轨的心思。
他真的,只想要个告别,告别自己八年单相思。
季秋黎沉默片刻,轻轻揽过男明星薄弱的肩膀,很克制地拍了拍他:“祝越来越好。”
他抹了眼泪,安慰自己,本来就是各取所需,都不纯粹而已,为什么心这么疼?
只是可惜,我也只是陪着他,上床都只有一次,他都没怎么,抱过我。
褚含夏闭上眼,度过自己凌乱又卑微的十九岁。
“这半年,谢谢你陪我。”季秋黎起身,手腕上是一块银白色的表,他知道很贵,值一套房子,季秋黎很有钱,或许有很多这样的表,但是他从来只见他戴这一块,和以往认识那些公子哥和金主都不一样。
“没、没事。”褚含夏笑的难看,浑身发抖,“我知道我配不上先生,这半年,我很开心。”
“不会,你很好。”季秋黎说,“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和我的助理提,我一定不会推辞,好好演戏工作,你苗子不错,在我身边浪费了。”
很久以后,他暴怒而起,一阵发泄,吓得褚含夏身体僵硬,完全不敢动。
“我想回北城。”冷静后的季秋黎突然说,“我很想我的孩子,想的心脏疼,快要死了。”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平静地坐在沙发上,衣着整齐,像在开会一样。
褚含夏没忍住,小声问:“先生,你想谁?”
季秋黎愣了愣,然后开玩笑地说:“想我的夏天。”
如果是以前,他会以为是说自己,然后高兴地睡不着,那一刻,他知道了,那个夏天不是自己。
褚含夏微微放了心,至少不是女人。如果是女人,他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夏姐,我最近很忙。”
“夏姐”不知道说了什么,季秋黎眼里露出浓浓的悲伤。
“希望我们以后合作愉快,summertime不会亏待你的。”季秋黎把话题扭回公事上。
两个人进退有礼地吃完了一餐不浪漫的晚餐,一起下了楼。
“能再见先生,我很开心。”他们在负一楼的会员通道告别,褚含夏满目水光,“希望先生不要因此疏远我,我们还能做朋友,对吗?”
“嗷。”褚含夏不懂,只是高兴,“那我的名字真好,含夏,会让先生一直拥有夏天。”
男人矜持地点头:“嗯,你的名字是很好。”
后来某天,他听到季秋黎和一个叫“夏姐”的人打电话,语气时而笑意亲近,时而公事公办,时而无可奈何,总之不是浓情蜜意、欲说还休。
季秋黎愣怔的瞬间,那个人已经刷卡跑进了电梯房,快速离开。
褚含夏都没注意,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的。入口的声控灯亮起,他看到了那个人的脸,转瞬即逝。
季秋黎快速追出去,一时之间,整个通道安静无声。
他猛然反应过来,抬头,夏织锦抱着手,斜倚着车门,冷着一张脸看他。那张脸本来潋滟澜潮,勾魂夺魄,现在全是冰霜。
褚含夏没有很快走,他坐在车里独自失恋,看着季秋黎的背影掉眼泪,然后就看到了他连悲伤都忘记的一幕。
季秋黎的车前站了一个人,昏暗的地下一层,他只能隐约看到那个人修长玉立的身影,穿着单薄的衬衣长裤,腰很细,屁股很翘,肩颈线流畅漂亮,不用看脸都让人想入非非。
“先生再见。”一秒不到,他们又隔开距离,褚含夏挥手和他告别,转身满脸眼泪地钻进了自己的车。
“再见。”
季秋黎没有留恋的转身。
时间一转七八年,褚含夏又回到那个临海城市,在这里有他的初恋、暗恋,有他明知是假的,却甘心伪装的,夏天。
“再见,含夏。”
他坐在原地,迟缓地,掉了眼泪。
说好听一些是介绍,说难听一点,本来就是出来卖的。这半年,季秋黎给他的,已经够他潇洒挥霍一辈子了,还要做什么工作呢?
褚含夏按压着心脏里不知名的裂痛,乖巧地笑:“那就回去吧,先生。”
“对不起。”他对他说。
褚含夏知道他在道歉什么,接不了口,似乎只要自己不说话,他们就不会分开。
他们终于上床了,却潦草收场。
褚含夏从他背后看到他手机上显示的照片,是一个漂亮的男孩子。
季秋黎反复摩挲着他的脸,像一个痴汉。
他很快收拾好这外泄的情绪,以为没人注意,可是没想到一直有个男孩子,和他在一起的分分秒秒都挪不开视线地看着自己。
“我知道,我会找时间回来,我也……很想他。”
季秋黎挂了电话,又换上儒雅温和的外表:“要去看电影吗?”
“嗯。”季秋黎冲他点头,“回去小心。”
褚含夏咬咬牙,只想成全自己最后一点不甘心:“先生,可以……可以抱一下吗?以前,你就很少抱我。”
季秋黎脸上短暂浮现疑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