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吧台点了杯酒,给杜明泽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听,只好闷着头顾自喝酒。
室内灯光比较昏暗,舞蹈过后是一段舒缓的音乐,周围立马蒙上一层暧昧的氛围,来之前抱着一丝发泄的侥幸,可入眼都是一群糙老爷们,立马兴致全无。
身后角落里同样单坐着一个男人,看不清那人五官,只能看到被灯光打亮的眼镜,长腿交叠坐在沙发里,手里摇晃着酒杯,眼神似乎正看向这边。
“好!正好有家酒吧今天开业!”杜明泽顿了顿又说:“我手头还有些事要做,位置我一会发给你,你先过去!”
按照杜明泽发来的位置,他导航到市中心,夜幕已经拉下,绚丽的灯光几乎照亮了整个城市上空。
酒吧排面很大,门口站着安保人员,他刚一进去,立马就被喧闹的音乐震得耳朵发麻。
陈博赶紧踩灭烟头,往嘴里塞了块口香糖,正要跑上前去,却发现苏晓玲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径直走向一辆黑色奥迪车,拉开副驾驶车门钻进去,车子很快启动,汇入川流不息的街道……
陈博如浇一盆凉水,僵硬在原地!
原来如此,自己不过是她攀高枝的垫脚石,手中握着的戒指如同冰锥一般刺痛心脏,浪漫在现实面前如此不堪一击,做了三年多最忠实的舔狗,不过在别人眼里却一文不值,连分手的理由也懒得赘述。
陈博灌了几口没加糖的苦咖啡,倪了她一眼:“图纸画好了吗?”
黄文可摇摇头,立马识相的跑回到自己的工位。
陈博看了几份策划书,又打开电脑开始构图,鼠标点来点去,把一堆纵横交错的线条画得一团乱,像结网的盘丝洞。
陈博闷头喝了几杯,不知是喝得太快还是后劲太大,脑袋突然晕乎乎的,舌头开始打转。
他撑着桌子起身,准备打道回府,忽然有人从背后抱住他,一路拖向包房,刺鼻的香水让他立马判断出这人是谁。
陈博奋力挣脱,抡起拳头朝那人脸上砸去,趁机向门口走,可脚下虚浮,身体绵软无力,只能扶着墙一步一步向门口挪。
酒保斜着眼睛,晃动手中摇酒器,推过来一杯白兰地:“帅哥,第一次来?”
“嗯!”陈博三两口干完:“再来一杯!”
酒保又递过来一杯:“看来你在这里很受欢迎,有好几个人在偷看你!”
男人个子不高,有些胖,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过来,是一家广告公司的经理。
出于礼貌,他也递过去自己的名片,男人眼里精光一闪,潦草看了一眼便将名片随意装进口袋,肥嘟嘟的身体往这边凑了凑。
香水味刺鼻,陈博不自觉拉开了些距离。
他烦躁地把手机丢在一边,简单梳洗一番,开着车来到公司。
他在一家设计公司上班,公司规模不小,在市中心繁华地带,业界享有一定名气。
办公室很热闹,仍沉浸在节日余温之中,为了避免被他们一个劲的盘问,他假装打电话快速绕到自己座位上。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陈博竟鬼神神差地朝他举了举杯子。
那人手里动作一顿,片刻后,也向这边举了举杯。
陈博刚放下杯,就感觉有一股子浓烈的香水味扑来,肩膀上多了一只手,是刚才拉他跳舞的男人。
几个短裤辣妹不停在台上搔首弄姿,摆着扭腰下跨高抬腿的魅惑动作,隔着疯狂扭动的人群望去,总觉得台上身形威猛的浓妆辣妹有些不太一样。
来不及细看,忽然被一个陌生男人拽进舞池,紧贴着他扭胯,下身有意在他大腿上蹭来蹭去,身上一股呛得人直流泪的香水味。
陈博赶紧推开他,这才发现除了台上几个辣妹,底下大部分是一帮大老爷们在跳舞!
他给杜明泽打了个电话:“出来喝酒,我请客!”
杜明泽在那边大笑:“铁公鸡拔毛,你不攒钱买房了?”
陈博自嘲一笑:“地方你挑,选最贵的!”
索性拎起外套,找了个借口从公司溜出来,一路开到航空公司楼下。索性抓起外套开车来到航空公司楼下。
昨天雪下得太薄,被地表温度融化得毫无痕迹,只剩树杈上还挂着零星雪点。
指间烟还没抽完,就看到从里面走出来两条大长腿,像鸵鸟般迈着优雅的步伐,大波浪甩在身后,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脑袋越来越混沌,身体泛起一股燥热,他终于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正好拐角处撞上一个人,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立马攥紧那人手腕:“带我走!”
那人微微愣了片刻,伸手揽住他的腰:“你确定?”
陈博想睁眼看清楚,可眼皮不受控的眯成一条线,只看见那人硬挺的胸膛,嘴里含糊的嗯了一声,任由男人掺扶着走出酒吧,摇摇晃晃被塞进一辆汽车里。
陈博皱起眉头,余光扫过四周,确实捕捉到几个男人意味不明的眼神,心里猛然一惊,但又很快打消了念头。
杜明泽喜欢男人,但从来不会刻意拉他进圈,两人在性取向上互相尊重,互不干涉,才会相安无事做了十几年的好兄弟。
杜明泽做事一向懂得轻重,绝不会在这件事上和他开玩笑。
男人似乎没有注意,眯起眼睛不断靠近,肥乎乎的大手竟摸上他大腿内侧。
陈博皱起眉头,一把将他推开,转身走进卫生间。
从卫生间出来,男人已经不在位置上,他一口喝掉桌上的酒,照着单子又点了几杯。
刚放下电话,助手黄文可端来一杯咖啡,甜美一笑:“陈哥,昨天求婚成功了吗?”
他实在后悔昨天跟这姑娘透了风声,现在脚趾头扣地板都掩盖不住尴尬,只好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敲着键盘。
黄文可自行脑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陈博拉出血丝的眼眶:“哥,昨晚一定累坏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