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目光交叠在一起，沉默地对峙，最终季叶深败下阵来，认命般把顾亭晚按回自己怀里。

顾亭晚心满意足，环抱着季叶深，沉沉睡去。

瘦削的身体钻入季叶深怀中，季叶深睁开眼，手掌拨开柔顺的墨发，捏住顾亭晚的后颈：“做什么？”

顾亭晚抬起头来，一双多情的眼好似含着光，吸引季叶深与他对视：“和你一起睡觉。”

“现在没有下雨。”

城东徐家——季叶深皱眉，刚要深思，又被季远山打断：“罢了，你不用在意，我随口问问而已。”

季叶深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眉头皱得更深。

这顿一家人齐聚的晚饭平静结束，但参与者都知道表面上的平静是参与者悉心维护的结果。季叶深放下筷子就直接回了卧室，好像一秒也不愿意与他们共处，其实他的生活单调得很，吃喝嫖赌一律不沾，晚饭后的休闲时光只能以读书度过。时间流逝，文字却难再入脑，只剩手指还轻轻敲在书页上，形成规律的叮当声，季叶深下意识将最近发生的事都梳理了一遍。

顾亭晚眨眨眼，面上无辜，语气自然：“我也怕黑。”

“……”

季叶深一时不知该怎么反驳他的坦然，顾亭晚的身体柔软又温热，二人的身体贴在一起，有力跳动的心脏怦怦响，震着季叶深的耳膜。季叶深也不知该怎么拒绝顾亭晚带给他的，盎然的、生的感觉。

梳理完毕，季叶深回过神来，指尖仍在下意识地敲击书页，他微微使力，五指都收拢于手心，卧室里只剩钟表滴答。心知今夜是无法再静下心来读书了，他干脆合上书放在床头柜上关了灯。

只是他躺在床上仍有些睡不着，季远山绝不会无缘无故问他徐家的事，可惜他留洋是为了逃避，一直有意不去回忆这里的一切，因此记忆模糊，对现在有权有势的家族都没太深的印象了。

回忆未果，他阖上眼，打算得了空去问问梁风华。意识将要沉入梦乡，忽然响起一声极轻的开门声又将他拉回现实世界，来人脚步也极轻，怕吵醒床上人的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