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对他笑了一下。
我确实挺高兴的。
他看见我的笑容后,嘴角又往下压了压,没什么表情的转身走了。
一吻过后,我瘫软在了椅子上,徐宙斯倒是将短袖衬衫上的褶皱捋平整了,人模人样地夹着几本书起身。
“霍安。”他的目光凉凉地透过镜片落在了我脸上,“今晚到我家里来。”
徐宙斯叫我去他家里能有什么好事。
夏末的风拂在脸上太舒服了,连我也有些困了。
然后我就真的睡着了。
我是被一种窒息感憋醒的,快要透不过气了,嘴唇又麻又疼。
两个人这样平淡温馨的过着日子。
我看起来不像爬床的第三者,倒像是他俩之间的逆子。
这种认知,让我有点难受了。
我真想揪她的嘴唇。
晚上吃饭时我还没算完题,夏无秋和徐宙斯在餐桌上坐着吃饭,我就只能窝在茶几那里写作业。
徐宙斯对她真的好,徐宙斯在吃饭时都不会和我说话的,但他却一直回应夏无秋的话题。
我的手指按压在了她唇上的时候,她轻轻呀了一声。
徐宙斯像只猎犬嗅到危险一样,迅速抬起头,目光剜了我一下,用钢笔笔尖猛戳在了我的手面上。
我吃疼的缩回了手,习题册又砸在了我的脸上。
我的习题很快就做完了,徐宙斯低头检查的过程中,我很无聊地用牙齿咬着果汁的吸管。
夏无秋转脸盯着我看,手心托着腮帮,模样有点可爱。
我也盯着她看,她的五官都很圆润饱满,看上去欲欲的,很容易让人想到一些淫乱的东西,但是她又偏偏气质很干净,很纯。
这些题目我不是不会,我就是很懒,我被惯坏了。
除了考试和徐宙斯需要我自己动动脑子,其余的我都不想费时间思考。
我唰唰的写着习题,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我穿着徐宙斯的大t恤和运动裤下楼,头发还半干未干。
客厅里很安静,徐宙斯和夏无秋都在看书,见我来了,徐宙斯就让我把作业掏出来写。
我真想骂脏话。
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坐在了他旁边的位置上,大气不敢出,生怕把他吵醒了要掐死我,
他睡着的样子比他醒时更招人喜欢,眉目舒展着,气息氤氲又淡漠,竟然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
我看得入迷了,也将手臂搁在了桌面上,脸枕上去,和徐宙斯面对面的睡。
徐宙斯怎么回答的,我不敢听,我一瘸一拐地就冲上了楼。
洗澡时我看到我的膝盖也磕青了,手里也划了好几个小口子,被沐浴液腌得又疼又痒。
真他妈的不爽。
夏无秋看到我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甜甜的,眼睫弯起来很像月牙。
徐宙斯的脸却很臭,好像我给他丢了什么脸,他冲我发脾气让我滚楼上洗干净。
我有点不高兴。
我甚至在想,今晚徐宙斯会不会也要往她的书包里塞床单。
因为我走神了,车轱辘咯就上了路边的鹅卵石小道,我一头摔进绿化带里,手掌心扎了好几根松刺。
真疼。
就一小段路而已,我已经看到了徐家大门,与此同时,奔驰车也停在了大门口。
车门打开,徐宙斯走了出来,我还在纳闷为什么他会开左边的门时,右车门也打开了,一个长发飘飘的身影钻了出来。
那个女孩,我一眼就认出来是谁了,夏无秋。
只是个打炮邀约而已,我就美滋滋的好像要去和徐宙斯约会。
我真想和徐宙斯约会,和他牵手,五指相扣的那种,和他在树荫底下偷偷地接吻,我不要他每次都咬破我的嘴唇。
一放学沈宇就堵我,他要拉我去打球,我怎么肯?我甩开他的手一路狂奔。
从邻市爬山回来以后,我莫名很想徐宙斯,我想看看那把锁挂上以后,他对我的态度有没有变化。
尽管我的腿还很酸,我还是爬了四层楼,去高三组找徐宙斯。
现在是午休时间,他居然没在教室里,我打听了一圈才晓得他去了图书馆。
我突然记起来,他曾对我说过,每次只要一看见我笑,他就有一种冲动想把我的虎牙敲断。
我后怕的捂住了嘴。
我一下午都在画室坐立不安,心不在焉,焦急得样子像条发春了的野狗。
不是挨揍就是挨操。
自从他和我上过床以后就很少揍我了,基本我都在挨操。
这也不算赖。
一睁开眼就对上了徐宙斯阴沉沉的目光,他的大手摁在我的后脑勺上,舌头侵入我的口腔内胡乱搅弄着。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他在咬我。
他很快就把我的嘴唇咬破皮了,血腥味在我俩的舌尖蔓延,他又掐我的脖子,逼我将我们血液唾液混合在一起的液体吞下去。
我愤怒地将徐宙斯的钢笔头咬了一圈牙印。
等夏无秋吃饱喝足又学到知识以后,她才高高兴兴地被徐家的司机送走了。
我趴在桌子上面差点要睡着。
我肯定睡不着,我只是想和他同步一下心跳节奏和呼吸。
风从窗户吹进来,吹动了他的睫毛,好几次我都以为他要醒了,赶紧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他的脸。
但他都没有醒。
我感觉他俩要恋爱了。
我替徐宙斯还躺在医院里耳膜穿孔的女朋友难过。
等到她康复回来,估计徐宙斯已经把夏无秋娶进门里了。
“都错光了。”他冷冷地说,“全部给我重新算,一个步骤都不许省。”
夏无秋又捂嘴笑了。
她笑什么笑,她刚才看我做题时又没看出来我省略了步骤,写错了答案,
我有点想原谅她了。
我想摸摸她圆鼓鼓的嘴唇。
我就这样做了。
夏无秋却好像屁股长了钉子,一会儿探头过来看看我写的答案对不对,一会儿和徐宙斯讨论讨论自己的课业。
她是挺笨的,不然她怎么要复读呢,一直黏着徐宙斯问问题,央徐宙斯给她解答,徐宙斯就拿着钢笔在她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她这么麻烦精,徐宙斯早晚会像讨厌我一样讨厌她。
我从来不自己写作业的。
我都是掏钱给班里学习好的那个小矮个子男生,让他每天帮我誊抄作业,反正我每天也是抄别人作业,谁誊抄都一样。
我只能随便掏一本习题来做。
果然不能见色忘友。
我有点后悔来找徐宙斯了。
我就他妈应该去打球。
他干什么在她面前那么要面子。
但我还是乖乖地上楼了,
我听到夏无秋在后面问他,徐宙斯你弟弟呀,挺可爱的。
手里拎不了书包了,我只好背着书包进了徐家别墅。
我想看看今晚,夏无秋的书包里到底塞不塞床单。
等我灰头土脸邋里邋遢的站到客厅里时,徐宙斯和夏无秋正坐沙发上喝咖啡,面前堆了一摞子书。
她还是那种婀娜多姿的模样,长腿细腰的,手里还拎着个书包。
我的心一下子就凉了。
自行车一下子就蹬不动了。
跑到校门口,正好看见徐家的黑色奔驰扬长而去,我还是迟了一步,徐宙斯他从来都不会等我的。
我从路边租了辆自行车,蹬得飞快,一直追在车屁股后面,哼哼哧哧,气喘吁吁,我本来就因爬山酸疼的两条腿越发得没劲,全凭我咬牙在追。
好在徐家别墅离学校并不远,至少比我家近一些。
我又拖着没力气的腿,从三楼爬了下去,直奔图书馆。
我一眼就看到了徐宙斯,他还坐在他常坐的那个角落里,前后都有绿植挡着,没人敢来骚扰他。
徐宙斯昨晚应该是没睡好,此时正趴在桌子上睡觉,他的眼镜和书都丢在了一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