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250便走到刑床下端，抓着凌语的脚掌，将他的足跟贴紧在刑床上，让a070超声扫描仪对着凌语的脚踝。他看着屏幕上凌语脚踝里的组织，确定了肌肉所在的位置，便下针扎了过去。

其实这么细的针，哪怕扎在肌腱上也没事的，可主子非坚持，他倒也乐于用这些辅助手段加深凌语的恐惧感。

呜！！

“凌语大人，休息好了吗？”　f250借着收拾东西的动作稳了稳心神，这才重新戴上一次性手套：“我可以继续了吧？”

凌语还有些喘，懒得理f250这种问话。

f250便又问了一个问题：“凌语大人，那张照片是在哪拍的？”

就在他又一次将宣纸覆到凌语脸上，准备浇水的时候，高台上，突然就传来万行衍低沉的声音：“可以了。继续行针吧。”

f250整个人都是一激灵，连忙将凌语脸上的宣纸拿下来。这一次没再放回去。该死，他兴奋过头了，居然忘了主子只让他做十次。

终于能呼吸到空气，凌语什么都顾不得了，他剧烈的喘息着，身体痛苦到极点，可他却没有表现出f250想要看到的崩溃。

这种刚刚得到解放，便又陷入地狱的痛苦简直能磨灭人的意志，凌语腹腔剧烈的起伏，却呼吸不到任何空气，生命监测的灯刚刚转绿了一瞬便又成为黄色，f250立刻将宣纸揭下，重复着只让凌语呼吸一口的过程。

三次，四次.....　七次，八次，死不死，活不活，将窒息的痛苦延伸到难以想象的地步。他从来没想过窒息还能这么玩，主子昨天吩咐他手法的时候，他便兴奋的整个人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f250越来越兴奋，前家主那些殉葬的私奴，有几个要留全尸，就是用这种水刑处死的。他还记得当时那几个人是一个一个的被捆到刑床上的。糊着纸，浇着水，从痛苦的挣扎到一点气息都没有，也不过就那么几分钟。前面的死了，后面的就吓尿了，哪有凌语这样的坚韧。

这句话，让他心里一直抽疼到现在。

他见过主子冷酷，见过主子无情，见过主子发疯，也见过主子沉稳，可这是第一次，他见到主子露出软弱的一面。

可千万别犯病啊！！！

凌语张了张嘴，只能默默移开视线。他确实证明不了。

左手的中指越来越疼了，当f250捏住他的食指，针尖再次抵了上来的时候，凌语转开了视线，不想再一次看着自己的手指被贯穿。

“嗯～～～　”　一连四根手指，从顶端到手掌被穿入带着毒素的长针，凌语再坚强也忍不住闷哼出来。左手像是被放进了油锅里，疼痛甚至蔓延到了整个手臂，让他恨不得把手切下去算了。

“脚踝.....　”　凌语意外配合的回答，然后，却睁开眼看向f250：“但是我有十根手指，却只有两只脚。你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吗？”

楼上的万行衍皱了皱眉，f250眯眼笑道：“凌语大人，你可真是让我吃惊。”　他顿了顿，对a070道：“给凌语大人左手剩下的手指都消个毒吧。”

a070今天异常沉默，他知道自己的情绪很紧张，便连说话都不敢。只要f250做的在主子交代的范围内，他便闭着嘴配合。

水倒下来，凌语只能紧紧闭着嘴不说话，直到f250再去拿宣纸，他才张开嘴，透过层层湿透的宣纸吸进越来越微薄的空气。

随着宣纸的增加，他能吸到的空气越来越少，不管他怎么努力，吸进来的就只有水，没完没了的水。窒息的恐惧和痛苦让他暂时忽略了手指的疼痛。随着胸腔里窒息的痛苦，他开始挣扎，试图甩掉脸上的宣纸，可他做不到。

a070看到凌语挣扎的时候开始扯动手臂，不得不帮忙压住凌语那只被细针贯穿的左手，可这显然加剧了手指的痛苦，他听到凌语透过宣纸溢出的闷闷的声音，不由皱紧了眉。

凌语大腿猛的一抖，不自觉的仰起头，张开嘴却喊不出来，确实是很疼。

针很细，本身并不能带来多大的疼痛，真正的痛感来自于那些毒素。凌语绷紧的肌肉好半天都放松不下来，万行衍既然让f250把照片拿出来问话，就说明五爷已经找到了照片里的人。可罗家到现在还不开口，是觉得他还不够绝望吗？

f250扎的很快，他没有必要在扎针的过程上耽误时间。走回到凌语身旁，f250低头看着凌语有些苍白的面色：“凌语大人，手指和脚踝，哪里更疼一些？”

凌语虚弱的道：“照片上，不是我。”

f250叹了口气，拿了消毒的棉球，给凌语的左脚脚踝做了消毒：“这一针，会从跟腱和踝骨之间的肌肉穿过。应该会很痛的。”

凌语呼吸一窒，紧张的看了f250手里的长针一眼，沉默着转开头。

这个审讯厅将他和万行衍分的太远，远到让他感觉不到万行衍的气息。可刚刚，他在极限的窒息里却突然感到了万行衍的存在。

这世上，只有万行衍能把他逼入极限却还努力坚持，也只有万行衍的声音会让他安心。

凌语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万行衍只是制止了f250继续发疯，却一下就让他觉得没那么害怕了。他是和万行衍离得有些远，但不管那人在不在自己身边，却都在看着他，保护着他。

在第九次重新将宣纸覆上凌语口鼻的时候，f250终于看到了凌语眼中的一抹破碎，太漂亮了，漂亮的让他浑身发抖。

f250本来就小的眼睛越发狭长的眯起，从昨天和主子商量拷问流程，他就看出来了，主子还惦记着凌语的身子。别说主子了，他都舍不得这么快的弄坏凌语，不多玩几年，上哪再去找一个这么合心意的宠物？

第十次了，这个人居然还没求饶。好想看到这人承受不住的时候，是什么样。

站在万行衍身后的叶御下意识别过目光，却看到主子双手交叉于胸前，衣袖下露出了一个手环的边缘。

那一瞬间，叶御的心跳差点都没了，主子戴的不会是电击手环吧？！

他怕引起别人的注意，飞快的再次别开目光，昨天本来是他要下场给f250打下手的，虽然主子说f250这种完美主义者是不会失手的，他也还是不放心。可主子说：“让七零去吧。凌语熟悉七零，好歹会有一些安全感。”

凌语说完其实也有点后悔，可他不想再被捆在刑床上被拷问了，也不想再来一次窒息了。他不喜欢万行衍离他那么远，他只想赶紧结束这场拷问，哪怕为此付出一些代价。

当a070开始给他的手指一根根消毒的时候，他没有刻意压抑心里的紧张，而是寻找着万行衍所在的方向，顶着刺目的白炽灯看过去：“主人，我说的都是实话，您信我。”

万行衍双臂交叉于胸前，毫无感情的道：“你怎么证明呢？”

f250的目光死死盯着凌语的生命监控，在黄灯亮起的时候，他一把将凌语脸上的宣纸揭下来。

在凌语剧烈的喘息了一口气之后，便将那叠宣纸重新捂到凌语脸上，飞快的浇了一碗水。

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