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卓卓的脸色：“就在这等吧。”
卓卓点了点头，他不敢逞强了，再往前，他说不定能直接晕地上。
站了一会，卓卓便觉得有点站不住，x177便去搬了干净的椅子出来。
凌语淡淡一笑：“我现在就是做这种活的啊。”
“可是，你是私奴啊……”
“啊呀，就因为我是私奴啊。这不是很正常吗？”
卓卓道：“那我在楼门口等你？”
“别了，石屋就打扫这一个，我回去问问后面要干什么，要是太脏的活，你就别跟着了。”
卓卓看向x177，x177道：“你先去问，我们等一下。”
“谢谢。”凌语接过面包，没吃，却把面包掰开，果然找到一张纸条：后天早上七点，跟丁尹请一个小时的外出。
早上七点，正好是他早上休息的时间，也是侍卫岗换班的时候，挑的时间倒是不错。可是，凌语挺想告诉x123，他要出内院，就算丁尹批了，侍卫也不会放行的。
他出内院，万行衍一定会知道的。唉，凌语再次由衷的为万三爷发愁，连这么重要的信息都掌握不到，这可怎么篡位啊！
x177叹了口气：“今天是我错了。我不该这样安排。”
卓卓看了看x177：“x177，你帮帮凌语，好吗？”
x177叹了口气没说话，他哪有这个本事啊。
很多人都看到卓卓跟了自己一天，而且，还挺高兴的。万行衍大概是听到了，所以特地早回来帮他演戏吧？
这个命令，确实还挺狠的。这下，就算卓卓对他再好，也改变不了他很惨的事实了。
万三爷可是笨死了，这么多天都没动静，救个人出去都这么费劲，还想着篡位？？！
“是。”
卓卓脸色有些发白，他想给凌语求情，却被x177拉了下胳膊。
主人正在气头上，他不能现在求。都是他，是他害了凌语！
万行衍对x177道：“你就纵着他这么胡闹？”
x177：“奴才有错，请主子责罚。”
万行衍沉着脸：“卓卓禁足一周，x177去领10鞭。”
x177立刻闭了嘴，真的是他错了。他刚刚看卓卓那么高兴，就光想着外面都是土，卓卓的洁癖肯定受不了，却忽略了这里是石牢！
万行衍弯腰把那个陀螺捡起来，问道：“这谁做的？”
卓卓心跳飞快，正想说是他买的，就听凌语道：“主人，是我做的。”
噗噜噗噜啪，陀螺没人抽，晃了晃，便倒在了地上，发出挺大的声音。
万行衍看了眼那个陀螺：“挺会玩，也挺会找地玩啊？”
“卓卓错了，主人。”
凌语心情很好的拎着桶，准备回去洗澡换衣服，可一转身，就看到身后离他三步远的万行衍。
凌语一愣，自己对万行衍这是越来越没有防备了，竟然都能让这人走到离他这么近的地方了！
凌语连忙放下桶，原地跪下：“主人。”
他看了看卓卓那小眼神，长叹一口气：“卓卓大人，我真的不能玩。会被罚的。”
“啊……”卓卓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任性了，他想了想道：“那，等你休息吧。”
“好。”凌语道：“我还以为你嫌弃我呢。”
他从做卓卓掌刑的第一天就注意到了，这小子因为洁癖，很有点孤僻。
他明白的，这种孤僻。
像他们这种人，其实真的不是他们嫌弃别人，而是怕别人嫌弃他们事多，自卑到主动远离。时间长了，就越来越不愿意和别人接触。
怎么还能回避呢？！若是时间长了，凌语到底是私奴，还是侍奴？！
凌语：“规矩如此。”
卓卓垂着眸子想了想，说道：“那我们现在就玩。”他要让那些侍奴看看，自己和凌语关系很好，省得那些人欺负凌语。
凌语一愣，不敢相信：“你叫我一起玩？”
“是啊。”卓卓道：“我们自己拿自己的绳子，站远点就好。”
凌语：“……”
这怎么跑石屋里来玩了？卓卓不会让他给带歪了吧？
卓卓感到门口的光线被挡住，一抬头，就看到了凌语，竟露出一个很真心的笑意。
所有人都惯着他，宠着他，就是没人带着他玩，凌语是第一个。
卓卓看向之前凌语打扫过的那个石屋：“去那里吧，我还想等等凌语呢。”
x177一愣：“石屋？”
“是啊，那里刚打扫完，多干净？”卓卓笑道：“而且，那里还挺好的。”
卓卓吓了一跳，收了收脚，才看清楚是个好丑好丑的木陀螺。
……
“我看你坐着没事，刚削出来的，应该能转的。你让x177给你找条细鞭。”凌语用湿巾擦了手，几口把包子吃了，便回去继续干活。
凌语看着卓卓，做了个鬼脸，小声道：“你这掌刑，也够事妈。”
卓卓差点笑了，凌语看着眼前这小孩，差点就伸手去揉一把，可他却往后退了两步。他有点明白x177的意思，他也不希望因为自己，让卓卓有什么心理阴影，不敢承宠，他总是对这种被孤立的小子心软。
链子慢慢耷拉下来，x177黑着脸走回来，开始给卓卓解手上的腕铐，仔细看了看，见没什么伤痕，这才放心下来。
远远的坐着，卓卓看着凌语一头土一头汗的把工具间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戴着橡胶手套和口罩，用刷子一格一格的刷着那些货架……啊，不行，不想还好，只要一想那些货架子上的活腻和霉菌，他就浑身起鸡皮疙瘩，青天白日的，打了好几个激灵。
这工具间是真的太脏了，凌语怕收拾不完，中午都没敢去吃饭，还是x177给他带了两个包子过来。
凌语顶着一头土灰出来，坐在工具间的门槛上，却顺着地板滚了个东西到卓卓脚下。
卓卓怔了怔，为难和孤立，怎么会是正常的？！
凌语要去打扫的工具间在院子的角落，放的都是在花园里用的工具，别的没什么，就是土很大，再加上不通风，里面的架子多有发霉，卓卓只远远扫了一眼，脸色就变了。说什么也走不过去了。
x177也有点皱眉，这种地方，至少要两个人一起干吧？
凌语：“行吧。”
过了十几分钟，凌语拿着墩布和桶出来，看向卓卓，无奈道：“我要去打扫后面那个工具间，你别去了，估计挺脏的。”
卓卓皱眉：“怎么能让你做这种活？”
他就算真的想逃出去，也不可能跟万三爷这么不靠谱的合作！
晚上，凌语没去吃饭，万行衍今天回来的早，按着回避原则，主楼内打扫卫生的侍奴都会撤出中翼。他自然也没法横跨大厅，遛去厨房。
但是，快到饭点了，他还有点饿了，刚想着是不是能找人帮他拿点吃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x123站在门口，拿了两个面包给他：“小奇大人买给你的。”
卓卓在屋里听着凌语在外面掌嘴的声音，眼泪忍不住就流了下来。
好不容易外面掌嘴的声音安静下去，卓卓却还是不敢出去，他不想让凌语觉得难堪，也有点不敢面对凌语。
屋外传来提捅的声音，然后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卓卓看向x177:“凌语他，是不是做不了私奴了？”
他干嘛非要叫凌语陪他玩陀螺！
他干嘛那么怕脏，就不能在外面玩吗？！
凌语等万行衍走开，便跪直起来开始掌嘴。
卓卓大概一直也没有过什么朋友吧？
过了半个小时，凌语湿哒哒的出来，把卓卓吓了一跳。
凌语连忙后退一步：“你别紧张，我这就去换身衣服。”
卓卓：“是”
x177：“是。”
万行衍发落完两人，这才转身看向跪在门外的凌语，淡淡道：“掌嘴30，不该你出现的地方别乱逛，以后再让我看到你，别等我吩咐，直接自己掌嘴就行。”
卓卓吃惊的看向凌语，这种情形，怎么还能自己往枪口上撞？！
万行衍冷哼一声，把陀螺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对卓卓道：“卓卓，我看我是快把你给宠坏了。”
卓卓叩首下去，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
万行衍冷哼：“这里是什么地方？是让你玩陀螺的地方吗？！”
x177脸色有点变了，连忙叩首：“主子，是奴才思虑不周。”
万行衍看了x177一眼：“我问你了吗？”
x177和卓卓也听到了，卓卓本来还在犹豫找个什么东西垫一垫膝盖，便看到万行衍阴沉的脸色。
主人……看起来很生气？
“主子。”x177拉了呆愣的卓卓一下，卓卓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就跪下了。他昨天刚因为桃核惹怒了主人，今天实在不敢太任性。
卓卓摇了摇头：“我知道好坏。我没有看不起你，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卓卓看看凌语，认真道：“所以，你还是要离我远点的。”
凌语：“……噗，哈哈哈哈哈”
卓卓：“……”
凌语连忙道：“别玩了，我一身的土，我……”
“不行！”卓卓突然小声喊了一声，喊完，又软软道：“你就陪我一会，好不好？”
凌语噎了噎，他多少明白卓卓的意思，可他现在在卖惨啊……
卓卓歪了歪头：“不可以吗？”
“我现在负责清扫工作，四点以后，都要回避的。”
卓卓怔愣了一下，随即有点急了：“这太过分了！”
卓卓也是抽累了，把戒尺和绳子放下，喝了口水看向凌语：“凌语大人，你一会收工后有空吗？”
“啊？”
卓卓指了指地上的陀螺：“我们一起玩？”
x177：“……”
凌语一口气干到两点多，总算是都收拾利落了。他从工具间出来没看到卓卓，想来是对那种小孩子的玩具不感兴趣吧，他便准备回去洗洗换件衣服。
可路过石屋，却听到里面有动静。凌语走过去，看到卓卓一头是汗的抽着陀螺，一时竟有些无语。
卓卓看了看x177，x177叹了口气，垫了湿巾把那个陀螺捡起来，又拿了几张湿巾反反复复擦了，这才递给卓卓：“会抽陀螺吗？”
卓卓摇了摇头，x177道：“你等等。”
他没去找鞭子，直接找了根绳子，拴在一柄戒尺上：“回房间去玩？”
卓卓跳到地上，凌语便把链子收回去，小凳子也搬开：“卓卓大人，我要把屋里冲一下，你先出去吧。”
卓卓“哦”了一声，凌语要冲地，他倒是真不敢留在屋里了。他拉着x177出去，站在门口，不停的说着刚刚的感觉。
x177看着卓卓兴奋的样子，连一句话都插不进去嘴。可他却莫名觉得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