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行衍没说什么，耐心等凌语重新跪直，便是第二巴掌。
这次，好歹是稳住了。
啪，啪，啪……
“是。”
万行衍：“抬头。”
凌语：“是……”
“是。”凌语小心的抬了抬手掌，几个小时没动，血液回流的瞬间逼得他眼底都有点酸，简直有些不忍心再放下去了。
他一边慢慢活动着一下僵硬的肌肉，一边偷偷看了看万行衍，万行衍刚刚的语气听起来，好像不怎么高兴的样子啊，为啥啊？
他没敢太磨蹭，稍微活动开，就再次趴下去，咬着牙爬了过去，磕了个头：“主人。”
“……真敢说。”万行衍绷着脸：“你确定自己受得了？”
“不是啊，我，我真不想啊。”凌语觉得自己好像被万行衍绕晕了，自己用阉割做比喻，应该是不想被阉割才对吧？？？？？？？
万行衍看着凌语傻乎乎的样子就觉得心情不错，他用脚踢了踢凌语的裆部：“现在呢？若是哪天我又犯病了，甚至可能会真的伤害到你，你是不是也会老老实实的让我折腾？”
凌语愣了愣，看向万行衍：“那要看，什么样的伤害。”
“啊？”凌语吓了一跳：“不想！一点不想啊！”
万行衍审视的看着凌语，似笑非笑：“那你干嘛拿这个做比喻？”
“老天，我就随便一说。”
“是。”凌语看着万行衍眼角渐渐柔和下来的神情，总算是松了口气，却还是稀里糊涂的不知道这人刚刚为什么就生气了？唉，就万行衍这脾气，他估计自己没个一年两年的号不清这个人的脉。
“凌语，”万行衍给凌语这只手也上完药，确认没什么事后，才说道：“上次我发疯把你缝起来，为什么没反抗？”
凌语一愣，完全没想到万行衍憋了半天却问这么个问题。
万行衍冷笑，凌语缩了缩脑袋：“您让我给您磕个头，请个罚吧？”
万行衍不说话，神色莫名的盯着凌语，把凌语看的汗毛都炸起来了，今天这气氛太诡异了！
“主人……我错了，您要罚就罚，别这么盯着我啊，我害怕。”
“是。”
凌语看着万行衍，可那人却又开始处理他手上的伤口，半天不说话。凌语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实在是有些受不了这种三脚穿不出来一个屁的说话方式。
万行衍小心的揭开一处黏连的地方，随口问道：“叹什么气？”
万行衍习惯性的用手指敲击着桌面，现在停下来，大概今天就真的只是训练了一个脚凳的姿势。可今天也只能这样了。
万行衍又坐了一会，问道：“晾你一天了，感觉怎么样？”
凌语没动，只咽了口吐沫，用有些僵硬的声带说道：“累。”
打完了吗？凌语看到药，这才意识到万行衍是要给他看伤。他活动了一下快被打木了的腮帮子，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皮看了看万行衍面沉似水的神色，试探道：“主人，您是生气了吗？”
万行衍没理凌语，开始拆凌语手上的纱布。
“主人，您还在生气？”凌语又问了一句，见万行衍还是不理他，只能闭了嘴。他跪坐着，老老实实伸着手让万行衍给他处理伤口，疼了便轻吸一口气。
万行衍看着一颗汗水自凌语额角滑落，默默叹了口气，伸手拉起凌语项圈上的链子，帮他重新跪坐起来。
“对不起，主人。”凌语一天没说话，脸又肿了，一开口，声音简直怪异的不像话。
万行衍没说话，只是拉着链子让凌语膝行到自己双腿之间：“手给我。”
所以，他是在生自己气。可是，他不能允许凌语对他有所保留，更不能允许凌语有一天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就这么定了吧，既然不懂得给自己留余地，那就交给他吧。
啪！
……
万行衍闭了闭眼，他似乎有些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了。在这件事上，他早已经为凌语做了决定。并且一直在刻意引导着凌语，利用那小子懵懂的情感，引导着那小子一步步的走入他的世界。
上午在翻译处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
46下了，凌语觉得自己的脸肯定是又肿了，眼前似乎都能看到a070无可奈何的眼神，可这好像真不怪他，他真没招惹这人啊。
啪！
万行衍看着凌语渐渐肿起来的脸颊，终是不得不承认，凌语的心理也是不正常的。他一句交代没有，莫名其妙的就这么一顿打，可他看了这么半天，竟然都没在那人脸上找到一点委屈的神色，就算有受虐倾向也不是随便怎么折腾都不委屈的。
会议结束，无关的人都离开之后，万行衍揉了揉疲惫的眉心，似乎总算是打算理一理凌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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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行衍合上手里的文件，遥遥看着凌语，交叠的双手偶尔敲一敲手指，他知道凌语很累了，可他现在还不是停下来的时候。放置的过程对承受方来说是没有快感的，那种心里上的平静大概也只能在最开始的时候才有，到了后面，便只有忍耐，忍耐，没有尽头般的忍耐，直到脑子想的全是自己的主人，直到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祈求他的命令，直到每一寸皮肤都在渴求他的温柔。
万行衍不说话，只一次次的把凌语的身子打歪，又等着他重新跪好。大概是活动开了，除了第一次被打到地上，后面这小子慢慢就跪稳了，偶尔被自己打歪了，也很快就重新把脸送了回来。
万行衍沉着脸，他本来只是有点不痛快，可这一巴掌一巴掌的打下去，他却真有点生气了。
正常人，都会有自我保护的意识，自己的极限在哪，承受力有多少，多少都会有所保留。尤其他们俩的身份地位相差这么悬殊，那小子也不是不知道他有多心黑手狠，怎么就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知道给自己留点余地呢？
万行衍等凌语摆好姿势，什么都没说，直接“啪”的一巴掌扇在那人脸上。
凌语心里是有准备的，万行衍脾气一上来，好像特别喜欢扇他巴掌。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累了一天的肌肉，直接被扇的歪了过去，手撑到地上，才没倒下。
嘶……手疼！
万行衍叉着腿坐在椅子上，声音确实有些低沉：“跪直。”
“是。”
万行衍：“往前点。”
万行衍：“别说废话。”
凌语：“……挺难熬的，手疼的厉害，弹簧的力度也太大了。但我应该还能再撑一阵子。”
万行衍沉默了一会，说道：“过来。”
万行衍拿了纱布，开始给凌语缠手，声音淡淡的道：“致死，致残那种。”
凌语看着万行衍紧绷的唇角，他好像，隐约有点知道刚刚万行衍在生气什么了。突然的，心尖像是被扯了一下，蔓延开一丝闷闷的疼，万行衍这样，太让他心疼了。
“我不会让您这样伤害我的，主人。”凌语感到万行衍指尖冰凉的温度，突然跪直起来，在万行衍惊诧中，飞快的吻了一下那两片同样冰凉的唇瓣：“我不会让您为了自己在犯病时所做的事情而痛苦后悔的。”他顿了顿，微笑：“除此以外，我随您玩。您一点也不用为了想要把我玩坏了而生自己的气。”
万行衍掐了凌语的下巴：“知道为什么我对回话的时间要求这么苛刻吗？”
凌语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却又不敢不说：“因为答的快，便是第一直觉的回答，潜意识的回答……”
万行衍笑了：“所以，你其实想被我阉了的？”
“问你话呢，哑巴了？”万行衍杵了凌语脑门一下：“你不是我，不回话，是要掌嘴的。”
凌语强忍着想要翻白眼的冲动，说道：“主人，我那会知道自己活不长，您又刚刚答应不会抛弃我，别说您是要把我缝上，您就算要把我阉了，我都不会反抗的。”
万行衍突然看了凌语一眼：“你想被我阉了？”
万行衍哈了一声：“你还知道怕？”
“怕的。”凌语觉得冤枉啊，要不是怕，他能这么老实？
万行衍又看了看凌语明显不能再打的脸蛋，冷哼一声：“脸好了，自己去找七零领20下。”
凌语轻嘶了一声，顺着万行衍随意的语气说道：“我回话的时候要是像您这么费劲，估计脸早被打烂了。”
万行衍一愣，抬眼看向凌语。
凌语咽了口吐沫，试着把手往回抽了抽，没抽动……
万行衍听到凌语的吸气声，突然冷哼一声：“刚刚一声不吭的，现在怎么倒知道娇气了？”
“这不是想哄您心疼心疼我。”凌语抿了抿唇，顶着红肿的脸颊，讨好道：“主人，别生气了？”
万行衍给凌语把这只手重新缠上纱布，又拿起另外那只手。这手渗出来的血比刚刚那只还要严重一些，他沉默了一会，还是觉得有一句话，一定要跟凌语说清楚：“我问你，”
凌语脸色微微一变，却咬着嘴唇，乖顺的把刚刚撑地的手伸直摆在万行衍好用力的位置。
万行衍一看凌语的姿势就知道这小子误会了，心里莫名软了一下。
他把凌语的手拿到自己面前，看到纱布下有些渗血，大概是破皮了，便起身去拿了消毒的东西回来。
58下，凌语一个没跪稳，再次歪倒在地，手指撑在地上，疼的眼前一阵发白。
他得赶紧跪起来，凌语这么想着，可手指整个都是僵的，胳膊大腿都在一个劲的抖，他试了两次，愣是没能直接跪起来。
凌语是真有点着急
啪！
万行衍打到现在，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他一直知道凌语有多优秀，不是吗？所以，他是从一开始，就没给凌语选择。他很清楚，凌语不会选择夜御，却还让凌语自己选择，自己放弃。
啪！多少下了？
当初喜欢凌语，就是这小子不娇气，不拧巴，可他现在才发现，这小子二了吧唧的，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做留余地。可很多时候，人是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和底线在哪里的。
他们两个都不正常，两个人要想走的长远，要么，他逼着凌语学会保护自己，要么……就是让凌语彻底的被他掌控。他会小心的探索凌语的极限，不断拉深凌语的底线，留不留余地，留多少余地，都由他来决定。
那时候，才是最迷人的。
虽然很痛苦，可越是难熬，在得到解放的那一刹那，对心理的影响便越大，也越是会在心理上依赖于他，在不知不觉中臣服和顺驯。
他看着凌语抖动的手臂和大腿，默默叹了口气。这小子的忍耐力真他妈强，都这样了，却还能一丝不苟的维持着那个姿势，要逼出这小子的极限，大概得放置24小时以上才有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