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250把他捆好,便又推了一辆器械车过来:“柳大人,待会药打进去,您可能会经历全身剧痛,五脏灼烧,肌肉痉挛,以及呼吸困难这几种感觉。但不会太长,身体素质好的话,估计会在三分钟内停止呼吸,身体比较弱了,可能不到两分钟就能解脱了。”
柳音镀好不容易放松下来,就又被f250的描述吓坏了,这样的折磨,怎么能说是舒服?!他恐惧的蠕动着嘴唇,恳求道:“你,你能不能给我打一针麻醉?”
“那可不行。”f250道:“历来殉葬,都没有用麻药的道理,奴才可是不敢。”
当一道道束缚带勒到他手脚上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软了。
f250把他的四肢勒紧后,又开始在他的胸腹增加束缚带,勒的很紧,让他有些呼吸困难。
f250说:“您忍忍,勒紧些是为了防止一会您挣扎的时候伤到自己。”
柳音镀别开眼,差点就没出息的哭出来。
f250又翻了翻手里的资料,签了字,对押送的侍卫道:“给柳大人把镣铐都撤了吧。”
侍卫拿着钥匙走上前,手脚麻利的把那些沉重的链子摘下来。f250也推了一张刑床过来:“私奴柳音镀,你可以殉葬了。”
a070同时:“是。”
叶御:“……”
他引诱那个反叛组织的人接近柳音镀,让柳音镀深陷,然后又让柳音镀进内宅,隔绝那些人和柳音镀的联系,却放任那些人威胁柳音镀的兄弟,放任柳家越陷越深。
当他发现那些人联系上柳音镀后,他就让七零跟着柳音镀,不让他有提醒柳家长的机会,同时尽快收网,最后,彻底将柳家握在手里。
他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可柳音镀也不是他的死士,伺候了他半年多,也不是一点情义没有的。
“主人……”
“家主,”万行衍打断柳音镀的话,神色多少显得有些无情:“我已经不是你主人了。”
柳音镀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滚了下来,他在床上给万行衍磕了一个头:“家主……谢谢您。”
柳音镀深吸一口气,有些麻木道:“柳音镀。”
f250:“性别?”
柳音镀:“男。”
柳音镀惊疑不定的躺在床上,看着万行衍,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万行衍叹了口气道:“在这里养几天,会有人来给你整容。然后,会送你离开。你愿意去哪都行,但永远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明白吗?”
柳音镀茫然的看着万行衍:“主人……”
心跳和呼吸都停止,大脑也不再工作,这是一个不可能逆转的过程。当脑电波变成一条直线,一个生命便永远的消失了。
原本是该这样的,所以,当柳音镀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差点以为真的有死后的世界了。
还没等他清醒,便听到了一个沉稳的声音:“醒了?”
“呜~~ 啊!!!!”疼痛来的毫无预兆,两分钟,120秒,120000毫秒,每一个瞬间,都如身在地狱,时间被无止境的拉长。
爸,妈……救救我!
主人,救救我,饶了我!
f250准备好针剂,仔细的看向柳音镀:“柳大人,最后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柳音镀沉默着摇了摇头,他哪还有什么要说的,走到这一步,他只求最后能少受些罪。
f250于是把一个木棍横着放到柳音镀嘴里,两边的链子在脑后系上,眨眨眼:“小心咬舌头。”
这些处刑侍奴常年窝在这种地方,一个个都是心里阴暗。他们享受着这个过程,有的还会悄悄搞些小手段,让人死得更痛苦一些。
f250拿起针剂,请侍卫上前验证针剂的密封和名称,然后,当着侍卫的面将针剂从包装里拿出来。
管制药品的领用和销毁都有着严格的程序。可这程序对于等死的人来说,却无异于加长了行刑前的心理痛苦。f250很喜欢这个流程,每次都做的格外认真。
他好怕。
柳音镀想要表现的勇敢一些,可手脚却不受控制的发软。这世上有多少人可以在面对死亡的时候还保持一份从容。
屋里站着一个微胖的侍奴,面相竟显得很是和善:“柳大人,奴才f250,今天伺候您上路。”
“求求你,”柳音镀道:“求求你帮我问问主人。主人原来很宠我的,主人一定不舍得我这么痛苦的。”
f250拿起消毒棉球,给柳音镀在胳膊上像模像样的抹了抹,看到柳音镀瞬间紧绷的肌肉,笑道:“您也说了,主子以前很宠您。现在您都殉了,奴才可不敢为了这么点事去打扰主子。”他嗞了呲牙:“您就别为难奴才了。”
墙角沉默值守的侍卫皱了皱眉,他有点看不下去,可又没有立场说什么。
柳音镀差点害怕的晕过去,呼吸都因为紧张变得越发的沉重。他有些受不了了,试了好几次,才控制着有些僵硬的声带问道:“我,我会怎么死,能告诉我吗?”
f250正在检查和调整他身上的束缚带,闻言笑道:“主子疼您,让用的毒。这可算是舒服的死法了。”
柳音镀心里苦涩,艰难的道:“谢谢,主人。”
柳音镀死死咬着嘴唇,突然觉得难以抑制的悲伤。他不想委屈,不想埋怨,可他也不过就是个18岁的大男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明明是他做错了,可他没法不怨万行衍的绝情。
f250见柳音镀自己不动,便加重了语气催促了一句:“柳大人,请吧。”
柳音镀深吸一口气,脸色苍白的在f250的示意下,躺到了一张刑床上。
f250:“年龄?”
柳音镀沉默了片刻说道:“明天,我就19了。”
f250看了柳音镀一眼,温和道:“那,提前祝您生日快乐。”
走出院门,叶御便跟了上来,啰里啰嗦:“主子,我还是觉得,不能放他走。”就算柳家咎由自取,就算柳音镀不知道主子的谋划,可这也算是杀父之仇了。
“柳音镀还不至于威胁到我。”万行衍这两天被叶御念叨的挺烦,走了两步,突然愤愤对a070道:“回去给我打叶御20鞭,不许放水,打完我要验伤。”
叶御:“别啊!”
万行衍挥了挥手,没什么留恋的走了。
他这位子还没坐稳,需要柳家的力量,但他要的,是一个听话,又有把柄落在他手里的柳家。
这件事上,是他利用了柳音镀,从他发现柳音镀就是和自己曾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激进的年轻人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收服柳家的机会来了。
万行衍不想解释太多,可柳音镀实在很容易被人利用,他看着完全不在状况的柳音镀,不得不多嘱咐几句:“放你一次可以,但你若自己暴露身份,我也不可能再放你第二次,同样,也会有人为了曾经放走你而承担罪责。”他声音低沉而严肃:“柳音镀,你听明白了吗?”
柳音镀感到眼底的潮湿,他听明白了,却也不明白,他强撑着无力的身体在床上跪了起来:“音镀,明白。”
万行衍“嗯”了一声:“好好休息吧,我只是来见你最后一面。”万行衍打断柳音镀的话,站起来道:“你我主奴情分便到此为止,以后好好活着,找点简单的事情做。主家并不适合你。”
好熟悉的声音,柳音镀茫然的转过头,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可脑子却一时反应不过来是谁。
有那么两三秒后,他迟钝的大脑似乎突然就连上了线。
“主人?!”柳音镀惊喘一声,撑起身体,习惯性的就要下地请安,却被旁边的a070按住的肩膀:“柳大人你还没恢复,别下地了。”
极致的痛苦中,生命已经毫无意义,他只想快一点结束这一切!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他感到自己的意识有点恍惚,身上的疼痛似乎好了很多,原来网上说的都是真的,人在濒死的时候,就不会再觉得痛苦了。
生命的消失,是什么样的?
柳音镀闭上眼,身体抑制不住的发抖,f250在他身上加诸的每一个束缚都让他从心底感到恐惧,凉意从脚心钻入,如坠冰窟般的冷。
f250见柳音镀一直不说话,似乎觉得很没意思,耸耸肩,将针头缓缓刺入柳音镀的手臂肌肉:“柳大人,您走好。”
粉色的液体被缓缓推入,再也无法逆转。柳音镀心惊胆战的等着,一秒,两秒,三秒……
到了此刻,侍卫的职责便结束了。他对处刑的过程毫无兴趣,在文件上签了字,确认监控运行正常便出去了。
处刑室里安静的落针可闻,柳音镀甚至无比清晰的听到f250弹了弹针管的声音。他不敢睁眼,双手死死抓着刑床两侧,努力的调整着呼吸。
人家都说,人死前,会回顾自己的一生,但他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恐惧撅住了,根本无暇去感慨什么。
柳音镀张了张嘴,却是一句场面话都说不出来了。
算了,都要死了,他还在乎什么面子啊。
领路的侍奴把一沓资料交给f250后便离开了,他手脚发软的在房间中站了一会,f250便例行公事的问道:“姓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