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理智可以去相信某个人,可他的精神是病态的,睡着之后,潜意识会将一切靠近他的人当做威胁。
第一次犯病之后,他化妆跑出去找了个心理医生,只说了几句话,他就知道,自己这病没人能治。因为他不信任任何人。
不过还好,大多数时候,他都可以把自己的精神问题控制住,他也并不是随时随地都会嗜血,偶尔情绪起伏,想办法纾解出去,就还能拖一拖。
他忍耐的艰难,便试图去分散过于紧绷的注意力,之前来的时候,凌语才发现,东边的那片花园,不但草坪花坛布置有序,人造的小溪两旁竟然还摆放了一些座椅。可是,这主楼的奴才,真有人有心情在这坐一坐吗?
他打量花园的目光被从面前走过的侍奴身影切断,却突然发现a070选的这个地方可真是不错。上午虽然被阳光照着,可临近中午,阳光越来越热的时候,这块地反而成了树下的一大片阴凉。
整个内院,只在主楼中翼,靠近西侧这边种着一颗很高很大的梧桐树,树枝掩映间,是万行衍私人书房的窗户,很难被人窥视到屋里的情况。
凌语在a070的示意下,在离主楼十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跪在了西边的石板路上。刚跪下,这两天被过度使用的膝盖就开始疼,护膝的作用越来越微小了。
可真正让凌语有些紧张的,还是那个深喉的管子。喉管放进去了,倒是没太恶心的感觉,可是那个假阳具的头正好顶在喉咙口,稍不小心就是带动着喉管一起在喉咙里搅动,简直就是灾难!
戴着性道具跪在院子里,比他想的要尴尬的多。嘴里很快就积蓄了大量的口水,可舌头根被压住,他即使拼着干呕的痛苦,也无法完成吞咽的动作。
凌语闭着眼适应了一会,这才看向a070,慢慢点了点头。
口塞外面有点类似口罩,敲好遮住了刚刚情欲的痕迹。
a070把衬衣和皮短裤递给他:“已经八分钟了。”
樊凡托着腮帮子,对凌语道:“我看了你半天了,你可真厉害,一动都不动,不累吗?”
a070躬身:“回樊凡大人,这就是沈家送来的那位。”
樊凡在凌语身侧蹲下来,打量了一下凌语的侧脸,轻声道:“呀,罚跪还戴深喉的管子?”
a070:“是。”
差不多有三个小时了吧?凌语想想来主楼的这几天,简直一半时间都是跪过去的。
一开始他还能想东想西的,可时间长了,身体累了,脑子就不转了。罚跪这事,不光是累,还挺无聊。
他本来以为a070要在一边监督也只是个说法,可他想不到那个人竟然真就拿着根藤条站在他身后。
他坐了一夜,那小子睡得倒是踏实,都不知道他心里正翻腾着怎样嗜血又恐怖的欲望。可也正因为那小子睡的太踏实了,就好像对他完全没有设防,才让他心底的暴躁始终没能冲破牢笼。
他看了凌语一上午了,这小子能忍,也有足够的毅力,他这样毫无理由的把人扔出去跪着,刻意的羞辱,看得出来那小子不是很乐意,但却没有愤怒,也没有逃避,就这么承受下来了。
沈意德哪里找来的这么一个人?要不是凌语进沈家的时候他还没有继位,他简直都要怀疑凌语是沈意德照着他的喜好刻意找的了。
他用铁链锁上凌语,反复的告诉自己的潜意识,这个人一动都动不了,什么事情都干不了,这就是个人肉抱枕。他也只是想陪着躺一躺,等凌语睡着了,他就离开。
可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睡着了!
哪怕只有那么几秒的入睡,依旧让他惊出一身的冷汗。
“15分钟之内,跪出去。”
万行衍说完这句就走了,和来的时候一样没什么铺垫,好像过来就是为了把他的嘴操一顿。
当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可一旦犯病,他就会失去控制,那时候,不管是谁在他面前,都会被他残忍的弄死,而他的理智,就像是旁观者一样,冷静又自持的看着自己发疯。
会让他犯病的可能性很多,有的莫名其妙,有的则比较明确,睡觉的时候身边不能有人这一点,是100%明确的。
昨晚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可以不管凌语,明明知道自己有病,可却任性的跑去了调教室。
万行衍推掉了所有的会议,什么人都不见,一上午都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看着楼下跪着的那个身影。
从来没有人能在他的床上过夜,身边有人,他无法入睡,就连并排躺一躺,他都没法闭眼。
他试过几次,每次都是惨烈收场。最危险的一次是拿七零做实验,要不是叶御及时冲进来扔给他一个死刑犯,他差点就把a070给杀了。
凌语闭了闭眼,他知道自己最终肯定是要出丑的,他此刻忍受的所有痛苦,也不过是将出丑的时间推迟一些罢了。
如果,这是万行衍的目的,如果,万行衍就是想要他难堪,他也没什么受不住的。毕竟,真正可以拿来羞辱他的秘密,万行衍好好的帮他藏着。
膝盖疼,身上累,汗液滚下的时候,偶尔也痒的难受。
被万行衍的十五分钟勒令着,凌语和a070跟打仗似的往外走,直到脚步踏上下楼的楼梯,看到大厅里忙碌的侍奴,凌语才后知后觉的感到,自己这是在万家了啊。
a070推开主楼的大门,让凌语先走出去。上午还算温和的日光洒在身上,却让凌语脚步顿了顿,世界本身的美好,和他的人生似乎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也不知道自己死之前,这一路下滑的人生还能不能触底。
主楼前的广场很大,西边贴着围墙有五个长方形的石头房子,房门是铁的,上面有可以开关的小窗和送饭菜的窗口。带他来的侍奴说过,那些是主楼的刑室和禁闭室,设置在这里,估计多半是为了震慑吧。
……凌语知道他跪在这肯定是要被人注视品评的,可却没想到会有人蹲在自己旁边这么打量他,这人有毛病吧?!
樊凡蹲了一会,又道:“他犯了什么错吗?”
a070:“奴才不知道。”
那五藤条的威胁言犹在耳,他还真的一动都不敢动,只能努力忽略着自唇角不住洇出来的唾液,口罩下,他的脸颊一定已经狼狈的一塌糊涂。
“这就是主人新收的私奴?”
突兀的,凌语听到有人在问a070,声音很年轻,带着一分好奇,二分随意。
昨晚虽然没有犯病,但他能感到自己情绪多少还是有些问题。如果处理不好,近期肯定会犯病。而他看着这样默默承受他的苛责的凌语,心里不住翻涌的嗜血竟慢慢的平静下来。
双性是他的禁忌,那天他是真的考虑了很久要不要杀了凌语,沈意德的目的不管是什么,留着凌语都不是好事,可他偏偏就想留了。
而凌语对他的这种影响是好是坏他无法预料,但对凌语来说一定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
醒过来的瞬间,他心惊胆战的盯着身边的凌语,用目光确认这个人还活着,确认这个人没有少一点零部件。
然后,他悄悄坐到远处的沙发上让情绪渐渐沉淀下来,却越发觉得不可思议!
是他的问题好转了,还是因为是凌语?
a070帮凌语把阔口器摘下来:“快一点吧?”
凌语点了点头,漱口后,趁着嗓子还麻木着,接过重新消过毒的喉管,大口吞咽着狠心捅了进去,随后不给自己往外撤的机会,直接把后半段的假阳具也推了进去,两边的带子在脑后扣上,发出咔哒一声锁死的声音。
啊!似乎.....不是他自己能解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