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误会了,”李隐风度翩翩地回答,“世家无论什么时候都能铲除,这正夫的位子可只有一个,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还不是夫人花心,想要坐享齐人之福?”语到最后,露出幽怨。
而站在一旁的谢兰因轻轻将手搭在了开始动摇的桑薪肩上,补充道:“师兄不怕丢人,我可怕丢人,顶多只能允许您当个没名没分的外室。”
桑薪愣愣的反应不过来。
直到世家因为这两师兄弟的斗争而折损了好几位大官,才惊觉自己中计了。
图穷匕见,侍中大人于金銮殿前一一细数多方收集的世家罪证,而李隐一手把控的刑部那叫一个心狠手辣,礼照收、人照查,将盘踞朝堂上下的世家拔了个干干净净——皇帝陛下再择人启用、收获忠心。
桑薪知道这件事,还是回娘家时,听爹爹姐姐碎嘴的——谢兰因提拔了他家爹爹和好几个世家子弟。
他当下急了,待谢兰因回家,慌张劝道:“兰因,你在想些什么呢?陛下明显憎恶世家,你又何必去争一口气,要是让陛下生气了,你怎么办?我又怎么办?”
谢兰因别过头,只道:“夫人不必担心,我同陛下情同手足,他不至于为这点小事处置了我。”
“你小子!”
桑薪夹在中间抱住头,痛苦地只想找个地窖钻进去。
等桑薪知道自家爹爹又被放回五品闲职后,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面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自家老爹,桑薪只觉脑瓜子嗡嗡作响:“不是都怪爹爹没用?!我要是能做主,还不如自己去当官!”
面对上门求见的李隐,他也没有好脸色,冷着一张脸问:“你是为了利用我,才与我和离的?”
桑薪见他不听劝,膝盖一弯就想跪下求他,被紧紧拖住胳膊扶住了,就着这个姿势,他声泪俱下道:“我不守妇道,我该死,我发誓,从此以后,再不和尚书大人往来了,你为了我这种人毁了仕途,可怎么办?实在不行,休了我、乃至…乃至处置了我也好过这些。”
他这难得的真情流露,才叫谢兰因觉出那一点隐在暗处的喜欢。
“夫人,”谢兰因唤了一声,将人扶到椅子上坐好、擦干净眼泪,幽幽道,“不要哭,我不想瞒着你害你伤心,我和大师兄做这些事都不会受到损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