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啊柏川，我现在......可能还不能跟你结婚。”
李柏川激动了起来，“为什么？我还差什么东西没有准备吗？为什么你不想跟我结婚？你以前不是说过你很喜欢我吗？那为什么你现在不想跟我结婚了呢？”
“喜欢跟结婚是两码事情。”沈知辰抿了抿嘴唇，“而且......而且我们其实不合适......”
他原以为自己在求婚的时候会很紧张或者很着急，但是并不是的，他此时此刻非常冷静，他就坐在沈知辰的面前，理智地思索着说辞，想要说服他：“其实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想要跟你求婚了，戒指我都选好了，但是你突然就消失了，我就没有再买那个戒指。不过现在想想，那个戒指确实太简陋了一点。你要是不想这么快结婚，也行，我们明天可以一起去挑戒指，我先把一切准备都做好，等你想好了，我们就能立刻结婚了。”
沈知辰垂着眼睛看似在认真地刷美团，但是他手指上滑得飞快，也不知道他的心思到底在什么上面。
“阿辰，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李柏川见他笑得这么开心，便也跟着他一起笑了。
这一刻他觉得十分安心，他心心念念的阿辰就躺在他的身边，他可以伸手摸到温热的躯体，而从前无数个午夜，他从梦中惊醒，就只能摸到身边冰冷的床铺。
“我去洗个澡，要是你饿了，想吃什么外卖自己点，用我的手机，支付密码是你的生日。”
李柏川十分痛恨自己当年不知真相，不仅没有保护好他，还让他遭到了这种玩弄和羞辱！
宋秉诚......他简直，简直就不是人！
片子有一个多小时，开篇就是沈知辰被五个强壮的男人围堵在厕所里，他很明显被喂了药，脸上春色迷离，壮汉们一个一个骑乘到他的身上，对他动手动手，污言秽语，粗声粗气地让他再使劲儿一点。
到最后沈知辰都快要虚脱了，赤裸着身体躺在肮脏的地板上，可是他的性器还是硬着的，射了五次都没有软下来，可见药效是多么强烈。
李柏川看得怒火中烧，他不明白，宋秉诚怎么舍得让他来拍这种东西的？还给他喂了药性这么强的药，是恨不得他死吗？
一直到晚上，沈知辰的精神都不太好。他的胃又疼了，跑进厕所把中午吃的那点粥又吐了出来。外卖到了，他也吃不了。李柏川开车出门给他买了药，看着他把药吃下去睡安稳了，才打开凉透了的外卖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他就想起刚才沈知辰说过的，他被迫拍gv的事情。他既觉得这件事情恶心，又忍不住去网站上搜索这部片子，几乎是很顺利地，他通过人脸识别很快就找到了原片。
尽管分级制度已经实行了很多年，色情产业也已经发展出了一定的规模，但是大多数人还是谈性色变，依旧觉得下海拍色情片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
沈知辰只觉得痒，他憋住笑，忍不住缩起来，拍开他的手说道：“痒！”
“忍着。”李柏川面不改色地举起花洒冲洗掉他身上的泡沫，然后拿了一块大的浴巾整个儿裹住他的身体，将他横抱起来，扔到了卧室的床上。
沈知辰忍不住笑了起来，将脸埋在松软的浴巾里面，笑得都坐不起身来了。
沈知辰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他攥紧了手里的东西，支吾着开口道：“他的那些药......也不是免费给我的，我得......我得拿钱从他的手里买，但是太贵了，我买不起......就......答应了他一些事情......”
李柏川发现他在轻轻地颤抖，似乎是怕极了什么事情，他情不自禁地倾身过去拥住他，将他抱进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抚道：“没事没事，没事了，都过去了，别害怕，你现在很安全，没有人会再强迫你了......别害怕，有我在呢......”
沈知辰在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咬着牙说道：“他让我给他拍了一些暴露的写真，还送我去拍了......gv.......这就是我做过的事情，很恶心......真的很恶心......”
李柏川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是说？”
沈知辰点了点头，“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宋秉诚，他......涉嫌贩卖禁品。”
“而我从你的身边离开之后，就被他用药物控制住了。索性他对我还算得上喜欢，没有废掉我。”
沈知辰沉默了，只是说：“你不知道我都做过什么事情......法律不会帮助我的。”
“......”李柏川握住了他的手，“你要相信我，不管再难的案子，我都会赢的。”
“你斗不过他的。”沈知辰苦笑着摇了摇头，“宋秉诚......他的背景太深了，你可能会因为调查他而陷入危险，我不想看到你出事。”
“不是你的问题。”沈知辰有些无奈地说道，“我的户口簿不在我的手上，所以就算我想跟你结婚，也结不了。”
“怎么会？”李柏川皱起了眉，“难道说......他还在纠缠你吗？”
沈知辰点了点头，看着手机，选好菜品后就下了单。
“我觉得其实是我不适合你......”他委婉地说道，“我以前确实很喜欢你，但是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年了......”
“你有新的恋人了？”
“不是，不是这个问题——”
李柏川像是松了口气，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到他的身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花洒，冷着脸说道：“你洗得太慢了，我帮你洗！”
“这才几分钟？”沈知辰不满地反驳道，“我才刚洗完头！”
“坐下！我给你洗！”螃蟹把他按进充满了温水的浴缸里，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温水都溅了出来，沾湿了他身上昂贵的衬衫和西裤。
“很合适！我爱你，所以你是最合适我的人！”
听到他说这句话，沈知辰觉得自己犯了一个错误，或许他就不应该跟着李柏川回家。
毕竟他就是这样的......固执的人。
李柏川将他的脸转过来，看着他的眼睛又问了一遍：“你愿意吗？”
沈知辰也看着他，眼中映出了他严肃的模样。他的瞳仁极黑极大，像宣纸上的一团黑墨，有一种空洞的美感。李柏川爱极了这双眼睛，却也痛恨它的无情。
沈知辰纤长的睫毛颤了颤，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李柏川拿出手机放到他的手上，顿了顿，状似随意地说：“明天，我们去领证吧。”
沈知辰拿走了他的手机，听到他后半句话，眨了眨眼睛，并没有回答。
李柏川知道自己这样说很突兀，但是他还是说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跟沈知辰结婚，用法律将他紧紧地绑在自己的身边。
“你笑什么？”李柏川不解地坐到床边，抬起手拨弄他湿软的头发。
“我觉得......”沈知辰抬了抬下巴，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睛，“我觉得自己现在像那种.....被送到皇帝那儿侍寝的妃子......”说着他自己也觉得离谱，又忍不住笑起来了。
而且皇帝还是一只大螃蟹！
可是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承认，片子里的沈知辰有一种被凌虐的美感，就像一朵被过度摧残的玫瑰，让人很有一种施虐的欲望。
可能这就是这种与众不同的片子能居于热榜的原因吧？
他的阿辰.......受苦了......
而在颇具规模的色情网站上，沈知辰的那部gv赫然列于热播排行榜上，封面上他的那种脸格外地清晰，片子的名字也非常露骨。
李柏川忍着怒气翻看简介，【弱攻壮受】【强暴】【多人】这些字眼狠狠地刺痛了他的神经。
他几乎是自虐般地买下了这部片子，戴上耳机看了起来。
他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怨恨，也不知道是在恨自己，还是在恨宋秉诚。
李柏川听到这些只觉得无比心疼，他已经能够想到那个孤立无援的沈知辰，被宋秉诚拿捏着，羞辱着，绝望地陷在泥潭里，逐渐被黑暗吞没。
11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态特别平静，没有一点身为受害者应有的愤怒和伤痛，好像事不关己，在诉说别人的故事一样。说到最后一句话，他甚至还轻松地笑了一下，似乎真的在庆幸宋秉诚喜欢他。
李柏川浑身冰凉，他看着面前这个脸庞消瘦的男人，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
“那他......他还对你做了什么吗？”他明明心痛无比，可是他还是想要知道，他的阿辰这些年到底遭遇了什么。
“可是——”
“你想知道我当年离开你的真相吗？”沈知辰打断了他，挑起了另一个话题。他平静地说道：“我之所以离开你，就是因为宋秉诚威胁我，他说，如果我不跟你分手，他就要让你药物上瘾，让你失去未来所能拥有的一切。”
说着，他就苦涩地笑了，“我已经被他毁掉了，我不能再看着你也落到跟我一样的下场。”
李柏川心疼地看着他，“阿辰......我帮你告他吧？这些年他对你做的事情......我们搜集证据，告他吧？”
“不行，现在还不能告他。”
“为什么？他对你那么残忍，为什么我们现在不能告他？”李柏川不解地问道。
“那就没有问题了！”李柏川第三次打断他，强硬地说道：“既然你没有喜欢的人，那就跟我在一起吧！”
于是沈知辰就不说话了，他叹了口气，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美团软件上。
李柏川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太过强硬了，他低下头，放低了姿态，道歉道：“对不起......我只是太心急了......”
他并不在意这些事情，他只知道沈知辰现在就在他的面前，这个事实让他又激动又不安。
他实在是怕极了自己再被抛下，所以他连让沈知辰单独洗澡的时间都无法忍受，他必须时时刻刻盯着他，恨不得把他拴在裤腰带上，走到哪带到哪，这样沈知辰就不会再跑走了。
李柏川脸上的表情很凶，但是手上的力气很轻柔，他的双手一寸寸地抚过沈知辰的全身，像是温柔的爱抚，又像是隐秘的挑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