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看着比我还紧张?”他说着塞了一根手指进去。
太紧了。又湿又窄,他实在怀疑自己能不能有机会做完全套。
江裴把头埋在手臂间,瓮声瓮气地说:“我看片的时候就研究过上面那个动作。”
“我不在意上下,只是你就行。”江裴迅速地打断他。
————这次让你在上面也可以,谁让你是我弟弟。
江初白默默地把后半句话咽回肚里。
“顺便也看看你。”江裴面不改色道。
“真是难为你了。”
江裴不置可否,把他抵在床头,解了皮带又开始解衣服扣子。
江初白偏过头,有些气息不稳:“小裴,我....今年要准备考研了,现在谈恋爱可能不太能顾及到你。”
“不谈恋爱也可以,”江裴捧着他的脸转回来正对着自己,“我只想睡你。”
他那时没有想到,这句话没掺杂一点水分。
好像比从前瘦了些,也活泼了些,不那么听话了,却更黏自己了————可能太黏了。
但他却不觉得讨厌。他对江裴从来束手无策,也永远不可能讨厌。
“....哥,醒醒。”
江初白听到有人在唤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了江裴的脸,一时间仿佛和曾经的面孔完全重叠。
“看好了吗?”江裴见他一错不错地盯着自己看,颇大方地对他提出邀请,“要不要摸一下?”
“我不怕疼。”江裴皱眉望着他,眼底好像有湿漉漉的水汽:“我要和你做。”
江初白从来不和他争辩,既然江裴这么说了他只能继续。
想来那时他也曾体贴过,最后只做到一半便停了下来。江裴开始时还信誓旦旦地要和他做完,后来疼得迷糊了,整个人都软绵绵地任江初白折腾,最后做到哪一步也顾不上了。
江裴迟疑着摇了摇头。
江初白看着他脑袋上小小的发旋,在心底叹了口气。
要不算了吧。
大概当时真的昏了头,江初白摘了眼镜,在江裴惊诧的目光中贴上了他的嘴唇。
少年的嘴唇和看上去一样柔软,是以他神出鬼差地多贴了一会。
“这样可以吗?”他抬起头看向完全傻眼了的江裴。
江初白笑了笑,又塞了根手指进去。
江裴条件反射地抓紧了床单,耳朵迅速地转为红色,整个人小幅度地抖了一下。
“疼吗?”
和自己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的弟弟上床,这事他这辈子也没想过,眼下却实实在在地发生在了他身上。
他没什么和男人做爱的经验,第一次难免生疏了些。让他诧异的是江裴竟然是个口嗨狂人,方才表现的有多老练,上了床就有多紧绷,两眼一闭往床上一趴,活像个任人宰割的青蛙。
本来江初白还有些放不开,看到他这幅模样突然有些好笑。
“我可能做不了0。”江初白眼睁睁地看着他扒了自己衣服,突然冒出来一句话。
“啊?”江裴解扣子解了一半的手停住了,脸上的表情是实打实的震惊。
“你要是不能接受的话————”
江裴的眼睛长得很有迷惑性,眼神清透而又明亮,看什么都和看洋葱一般深情。明明说着这么不像样的话,可这么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时,江初白突然诞生出一种被爱意包裹的感觉。
他心头一跳,好像有什么不明不白的情感破土而出,然而还没等他品出些滋味就被骗上了床。
他眼睁睁地看着江裴从书包里掏一次性床单铺好,又拿出几盒避孕套扔在床脚,简直哭笑不得:“你从家里大老远跑过来就为了和我上床?”
江初白重新闭上眼,把近在咫尺的流氓隔绝在了眼皮外。
“吃饭啊,哥。”江裴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转身去厨房拿碗筷了。
江初白描摹着他的背影,思绪慢慢地流转起来。
结束后两人汗津津地躺在一次性床单上,谁也没有说话。
江初白偏过头去,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到外面沉沉的夜幕,一轮带着毛边的月亮贴在玻璃上,仿佛伸手便能够得到。
也许是第一次做爱留下的印象格外深刻,而后无数个日夜,他总无端想起那晚挂在窗台边的月亮,惨白的月光渗进出租房老旧的窗棂落在床头,像监视又像是无言的纵容。他在少年雪白肌肤上亲手种下的玫瑰花瓣逐渐凋零,那些辗转于唇舌间的隐晦爱意也终于腐烂成泥。
他刚把手指抽出一半,就被江裴攥住了手腕。
“哥你不要我了吗?”江裴扭过头去看他。
“不是的,我怕弄疼你,”江初白温言道,“慢慢来吧。”
没想到他这一举动如同天雷勾动了地火,江裴直接向他扑了过来,铺天盖地的吻便落了下来。
这会儿江初白倒是清醒过来了,手忙脚乱地抵着他的胸口把他撑开一些:“等...等等!”
江裴把他的手按在胸口,可怜兮兮地盯着他,语气倒有点像央求了:“哥,你也有点喜欢我吧?”

